《只道相思空倚梦》第二章 金露玉叶初相逢,难解心头万千绪

  民国四年,春。这日,沛家张灯结彩,宾客满朋,与那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陈府相差无几,这日正是沛家三少爷大喜的日子,可是这新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新娘是府中跟随老祖宗多年的丫鬟芸汐。表面上的沛府风平浪静,实则各怀鬼胎暗流涌动。突然,管家来福大喊到“不好啦,不好啦,三少爷不见了”在这大喜之日新郎却不见了踪影,芸汐不堪受辱,想要投河自尽,幸被管家来福及时救下,霎时间府中乱作一团,就连老祖宗也都没了办法。
  这时,二少爷沛弈鸣如救世主般向老祖宗走来,老祖宗向来不喜欢这个孙子,虽然出国留过几年学喝过几瓶儿洋墨水儿,可毕竟是庶出,其母又是青楼女子,就更未曾重用。
  “弈鸣给老祖宗请安”沛弈鸣恭恭敬敬的说道
  “天色已晚,孙儿,有何事禀报啊?”老祖宗不怒自威的说到
  “孙儿有一事相求老祖宗,还望老祖宗允诺”沛弈鸣战战兢兢的说到
  “你是嫌今日府中还不够乱吗?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吧”老祖宗道
  “弈鸣今日这事绝非捣乱而是要帮府中度过今日难关。”沛弈鸣道
  “哦?那还不速速讲来。”老祖宗道
  “不瞒老祖宗您说,我打小儿便喜欢芸汐多年,还望老祖宗成全。”沛弈鸣道
  “大胆,你可知芸汐是将要做你三弟妹之人,你怎敢如此轻薄与她”老祖宗呵斥道
  “今日府中出此之事,宾客已到,万不可丢了咱沛家脸面,三弟现已不知所踪,唯有让我顶替才能封住众宾客之口”沛弈鸣义正言辞的说到
  “就是啊娘,老二说的对啊,您也不能因为喜欢老三就……”说话这人名叫,柳汝眉,乃一届青楼女子,怀二少爷沛弈鸣后被老爷娶回家中续为二房,数年后,老爷去世,便不再得宠,善心计,终日在老祖宗身边算计着家产。
  “放肆,这儿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说话了?还不快给我退下”老祖宗训斥道
  “娘,您这也太偏……”柳汝眉话未说完便被沛弈鸣打断
  “母亲,您还是回房去吧,要不然又要惹老祖宗生气了”沛弈鸣道
  “娘,此事是老三做得不对,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大哥对其严加管教,绝不让他以后再惹事生非。”林妍华在一旁忙说道,林妍华,沛府大奶奶,生大少爷沛弈鸿、三少爷沛弈鹇,老祖宗虽嫌其性格懦弱却也温柔娴静娘家本是官宦人家,加之又连生两子,且三子沛弈鹇打小便受到老祖宗偏爱,其地位在沛府无人可以动摇。
  “今日之事就此为止,虽说芸汐乃我沛府丫鬟但自幼跟我多年,你万不可怠慢与她,如若不然我定不轻饶与你。”老祖宗如是说道
  “弈鸣谨记老祖宗教诲,定不负老祖宗所望”沛弈鸣激动道
  “吩咐下去,今日是二少爷与芸汐大喜之日,任何人不得闲言碎语,否则家法处置”老祖宗话毕,众人答是。芸汐知道此消息后,顿时感觉万念俱灰,含泪出嫁二少爷,芸汐暗暗发誓,誓要整垮沛家,否则决不罢休。
  与此同时,清韵阁内,有一人倒乐得逍遥自在,仿佛此事与他毫无关联,倒有一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意。此人便是今日逃婚之人,混世魔王沛弈鹇,只见他身穿绛紫色大褂、棕黑色皮鞋、梳了一复古风油头,而此时的邹念韶还未卸去妆发,一身绯色大褂端坐在梳妆台前。
  “三爷今日怎倒有空跑我这儿来了?难道今日三爷不该在府里披红戴绿吗?”邹念韶吃醋到。邹念韶乃清韵阁头牌小倌,男生女相、我见犹怜,以“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其善昆曲,尤善旦角。对人对事却总也冷冰冰的,唯独对沛弈鹇总有那么一丝丝不同,据说,彼时的邹念韶也曾是一位富家少爷家道中落后,因容貌甚好被人抵债于此。
  “我这一次不是逃出来了吗,况且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啊,念儿”沛弈鹇宠溺的说道
  “这一次是逃出来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你总不能都逃出来吧,您是沛府的三少爷,而我只是一枚小倌而已,今儿个陪这个喝喝酒,明儿个又陪那个唱唱曲儿。您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了就走,哪儿用得着顾及我的感受。”邹念韶生气道
  “念儿,你明知道你在我心里和其他小倌不一样……”
  “那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娈童?玩物?还是你的发泄之物?”邹念韶到
  “念儿,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喜欢又能怎样,每次不还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念儿,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去寻一静谧之地逍遥自在可好?”
  “念儿不去”
  “这又是为何?难道你不想去?”
  “念儿并非不想随三爷去那静谧之处逍遥快活无忧无虑,念儿虽很向往,但却不能那么自私,因为你不只是念儿一人的三爷,更是沛府的三少爷,如果你跟念儿走了,你有没有想过老祖宗该怎么办?大奶奶该怎么办?难道你想看老祖宗因你气病,大奶奶每天落泪伤心欲绝吗?念儿不想成为沛府的罪人”邹念韶如此说道
  “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三爷,莫要去想那些烦事,不如念儿再为您唱一曲吧。”说罢,邹念韶自顾自的拿起一把折扇,喃喃唱到
  “君郎若知痴情贵,莫待佳人空流泪,芳心誓半未有悔,待得百年共轮回”
  此时,沛弈鹇轻轻拭去邹念韶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邹念韶赎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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