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妖逍遥游》第三章 山中隐者

  初春,绿草青青,群蝶共舞,百花争艳,百鸟争鸣。中陆与北陆边境交接的临天山,高耸入云,临近天际。暖阳斜照,光线穿过层层翠绿的树叶,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斑驳的影子。古木参天,繁茂的树枝间不时传来一阵阵猿啼鸟鸣,反倒是令人觉得山中更加安静。
  山腰处,有一山洞,洞旁依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写着两个字:皆空。洞内烛光闪烁,焚香袅袅,一老者,道骨仙风,白发如雪,青衫如水,双目紧闭,静坐蒲团。洞外一小块平地,平地上一座茅草亭,亭内石桌、石椅等,尽管简洁却一一俱全。
  亭外一棵古松,虬枝斡旋,挺秀青郁,格外显眼。松树下睡卧着一只黄犬,几只蝴蝶煽动着轻盈的翅膀,落在黄犬身上,熟睡的黄犬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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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二十出头的楚游天,眉清目秀,相貌俊美,嘴里叼着一棵青草半躺在古松枝上。他仰望着着蔚蓝的天空,一朵朵雪白的云在风的吹拂下,慢悠悠飘动而过,云朵时不时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有时候他仿佛看到云朵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正对着他嘻嘻大笑。
  微风吹动这松树枝,沙沙作响,微风吹过楚游天的脸颊,令他感到心旷神怡,全身舒畅,飘飘然昏昏欲睡,恍恍惚神游天际,脑海中浮荡起一幕幕往事。
  有一天在松树下,师父元空老祖对他说:“人世间一切,皆是缘分所定,有缘相见,无缘相离。你我既然有缘,你要专心在山中修行,为师必然好好授予你本事,切莫让我失望。”他年幼无知,只知道按照师父所说的去做,师父教他什么,他就学些什么,从不敢多问,功夫每日都有所进步,连他也佩服自己的领悟能力。
  楚游天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树下黄犬,他给黄犬取了个名字叫阿黄。他悟性高也贪玩,元空老祖闭关修炼时,他就带着阿黄跑到临天山玩乐。临天山树木繁多,山路曲折,容易迷失方向,几次他在山中迷路,还是阿黄带他回到皆空洞。他还经常和阿黄到山中捉兔子、山鸡等野味。捉到野味,就地剥皮去毛,架在火上滋滋烤起来,烤熟后自己吃一半,一半又分与阿黄。
  楚游天心想,师父这几天没严格要求他修行,自己也不能在树上偷懒,在躺下去又要一睡到晚上。不如现在练习天人合一真气决,驱散现在的睡意。原来天人合一是元空老祖自创的真气决,练习此功法,可融入自然之境,与自然万物合为一体,吸收自然灵气,补自身精气之不足,受伤时运作此心法,可以帮助身体伤口愈合,快速恢复身体。
  楚游天立直身子,盘坐在树上,双目凝神紧闭,气运丹田,调和气息,开始运功。他全身向外散发着一股如行云流水般白色的气流,又过了一会儿,白色的气流往身体回流,一股股被身体吸收进去。停在黄犬身上的蝴蝶转而在他的身旁飞舞,随后落在了他的头上。
  几只在他上树被吓跑的鸟重新飞回来,变得无视眼前楚游天的存在,完全不再怕他。练天人合一心法融入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鸟、蝴蝶把楚游天当成了松树的一部分,自然不会感到害怕。
  楚游天运功越深,与自然融合更加紧密,鸟也越加大胆。一只鸟一开始还转动着小脑袋看着楚游天,一会儿就跳到他的头上,原本停在头上的蝴蝶被鸟吓得四散而飞。阿黄醒来,抬起头看了看树上练功的主人,又继续倒头沉睡。
  鸟胆子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一只、两只,到现在有的停在楚游天的肩膀上,有的停在他的手上,有的还啄起楚游天的衣服。楚游天聚精会神,专心修炼,不顾这些鸟在他身上跳来跳去。两只鸟还在楚游天头你啄我,我抓你,互相打斗,输的鸟叽喳叫着逃跑。
  赢的鸟好奇的看着楚游天的头,它从没见过长相这么奇怪的树干,也没见过颜色奇怪的叶子。它低头往下看到了楚游天的脸颊,隆起的鼻子引起了它的注意,那是一只虫子吗看了几遍后,鸟用力向楚游天的鼻子啄去。
  楚游天没有熟练掌握天人合一心法,容易受到影响,尖锐的鸟喙啄下来,他感到生疼,退去真气,挥手赶跑鸟。鸟受到惊吓,纷纷扑凌凌煽动翅膀,惊慌而逃,慌逃之中一只鸟落下了一小坨鸟屎在他脸上,他一时失去平衡,感到重心下坠,听到轰的一声,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松树下睡觉的阿黄却镇定得出奇,已经见惯了这种景象,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跑向楚游天,伸出舌头舔了舔楚游天的脸,似在安慰他。
  楚游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去脸上鸟屎,抬头一看,师父手持一把宝剑,正站在他的前面。楚游天有点儿羞愧,自己被一群鸟儿戏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对师父说道:“师父,今天运作天人合一心法还很成功,感到一股又一股自然真气不断涌入体内,要不是树上的鸟干扰,我也不会摔下来”
  元空老看着楚游天也觉得好笑,呵呵笑道:“天地万物,皆从自然开始,而后又尘归尘,土归土,化为自然的一部分。天人合一真气决就是以此为奥义,让人和自然融合为一体,从自然中吸取真气,补充自身的元气。你虽自幼生性好玩,学习武艺倒也领悟得快,天人合一心法修炼没多久就已经能迷惑蝴蝶飞鸟,不枉为师一片苦心。日后只要你勤加修炼,就能发现此心法的奥妙所在。”元空老祖抬起头,看着又飞回松树的鸟,道:“游天,你把为师教的真气决说来听听,我看你还记得多少。”
  楚游天一听被师父夸奖,忘掉刚刚的糗样,有些得意道:“师父,你教我的真气决,我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你听好了哦。万般武艺,唯真气最高,拳有拳气、掌有掌气、剑有剑气、刀有刀气,气是万物之源,一切武艺的基本能量,寻常人学武,只学得力,未学得气。学得力,虽有一时莽夫之勇,但无长久之盛。学得气,功力倍增,抽刀断水,开山劈石,皆不在话下。”
  元空老祖问道:“真气才是一切的根源,有了真气,普通的招数也会变得力量倍增,可以斩杀身形庞大的妖怪。”他又问道:“你可记得来山中已经多久了”楚游天想了想道:“师父,已经二十年有余。”元空老祖要看远方天际,白云朵朵,层层叠加,翻腾变幻:“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二十余年,对于人来说,一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楚游天诧异,今天师父似与平日不同,问道:“师父,您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事情”元空老祖将手中的剑拿给他道:“你用这把剑练给我看看。”楚游天双手接过剑,仔细端详这把剑,剑身独特,剑柄雕刻这互相缠绕着几条龙,龙首聚集,吐剑刃而出,单单看着剑刃,就能让人深深感到剑刃上散发出来如秋霜的锋芒。
  楚游天大喜,爱不释手,平日里师父给他练习的剑极为普通,不寒不利,与这剑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他按照元空老祖的话开始舞剑,剑光闪闪,如游龙穿梭,剑气嘶嘶作响,如劈开长风。楚游天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他感到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拿到这把剑,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剑握在手中,与手合二为一,剑凝聚真气,与身体合二为一。他聚集气息,聚集于剑刃,用力挥向一山石,剑刃射气而出,山石被劈成两半。
  一套剑法练完,楚游天对手中的宝剑更是爱不释手,问:“师父,这把是什么剑挥舞起来聚气自如,剑法凌厉。”
  元空老祖道:“此剑名叫青萍剑,是我当年使用的斩妖剑,我隐居临天山后,才把剑封藏起来,今天我就把青萍剑传给你。”楚游天感激道:“徒儿拜谢师父赐剑之恩。师父您怎突然将青萍剑传于徒儿,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元空老祖道:“你年纪也不小,为师总不能把你一辈子留在临天山吧。我能教的都传授给你了,你也学有所成,为师想让你下山而去,一来见识下这个世界,二来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于你。”
  楚游天一听,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在山中生活得好好的,干嘛要下山去呢,师父又要托付他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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