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娇娘子》第 3 部分

  哪位是鲁掌柜?
  我就是。妳是……
  我是苏采颦。苏采颦用平静的声音说着。
  啊!原来是苏家小姐。久仰、久仰!鲁掌柜一听是歙县首富苏采颦,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欧阳烈看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差太多了吧!
  苏采颦优雅的往前拉住欧阳烈的肘子,将他安置在正厅主位,自己坐在旁边。
  好了,鲁掌柜,你可以说说为何要我英俊挺拔的丈夫去做长工,我想听听理由。这苏采颦一出现,不知怎么搞的,鲁掌柜的气焰就被压了下去。
  是这样的。苏姑娘--
  鲁掌柜,请叫我欧阳夫人。你没见我的夫君在这儿吗?苏采颦丢给欧阳烈一个灿烂的微笑,看得欧阳烈心魂都快飞了。
  她……很美!很美!
  欧……欧阳夫人,是这样的,贵庄两年前的债款一直拖着,所以……
  所以你就要我夫君去做长工?苏采颦冷冷的声调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纵横商场的女子果然不一样,话一出口,就让来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鲁掌柜的额头流下冷汗。不……我只是和欧阳庄主开个小玩笑,哈哈哈!他尴尬的笑了几声。
  鲁掌柜,咱们欧阳家是欠你多少,让你有这个胆子跟我夫君开这种玩笑?
  哈……不……不多,就一千两银子!鲁掌柜尴尬的笑了几声,抖着声说。
  鲁掌柜,你这是在开我苏采颦的玩笑吗?就一千两银子,你就要我夫君去做长工,还打扰我游园的兴致……啧!鲁掌柜,你也太没格调了。苏采颦气势凌人,却不是泼妇骂街,声调很冷很冷。
  欧阳夫人,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千两对您来说是小钱,但对我们商行可是救命的银子。如果今天方便,何不结了这帐,也好救救小人的商行啊!
  去!这鲁掌柜什么时候变成做小本生意了?没想到遇上苏采颦,这姓鲁的口气软得跟什么一样。
  嗯,也对。不过,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家相公道个歉呢?苏采颦看到欧阳烈被人羞辱,心里很不是滋味。
  欧阳夫人,债务还清,再道歉也不迟啊!鲁掌柜眼露狡猞,邪气的说着。他怕欧阳烈还不起钱,如果他道歉又没拿到钱,不就损了颜面吗?何况苏采颦嫁到欧阳家并没有陪嫁,她要拿什么还?所以他死咬着债务,要苏采颦先还钱。
  鲁掌柜,你当我们欧阳山庄没这财力,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王福,我们账房现在有没有一千两银子?
  在一旁的王福一听,心下一震,背背冷汗直流。账房里现在连一百两都没有啊!如果老实答,众目睽睽下,欧阳家肯定下不了台;但要他王福说谎,他又做不到。
  王福!快说。苏采颦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
  禀……禀夫人,帐……账房内目前没有这笔银子!王福硬着头皮回答。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气,尤其是欧阳烈,大概打从去娘胎以来没这么丢脸过。要是可以,他会劈死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自己去撞墙!
  哈!欧阳夫人,不是我说妳,小小年纪,口气真不小。就算是歙县首富,遇到欧阳山庄这种破败之相,也难回天啊!我看这样吧,妳相公到我的商行做长工,妳也可以跟过来做仆妇,好有一口饭吃。
  就在欧阳烈打算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定要将这姓鲁的生吞活剥时--
  鲁掌柜,我家账房的确没这笔钱,但我家相公却有!
  咦?欧阳烈在冲出去之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这女人在胡说什么?他怎会有一千两银子,这女人是存心让他难看吗?
  欧阳烈龇牙裂目的瞪着她,苏采颦笑吟吟将白玉般的小手摸上欧阳烈结实的胸膛。
  她……她要做什么?欧阳烈愣在那儿。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大白天的,就算是夫妻,也绝没有人会当众调情,那太不合礼教了。
  但……噢!好柔软、好舒服的感觉……欧阳烈惊讶的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有了反应,一股强烈的欲望直冲脑门,直想抱起苏采颦,撕裂她的衣裳,那雪白的酥胸、修长的玉腿……
  啪!苏采颦从欧阳烈的衣襟里抽出了两张纸。
  她……她在做什么?
  欧阳烈彷佛被人从激情的幻想中浇了一盆冷水,而且还是很冷很冷的冷水。
  鲁掌柜的,你倒看看这是什么?苏采颦将那两张纸丢给鲁掌柜,鲁掌柜一看,居然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鲁掌柜当场瞠目结舌。这欧阳烈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银子!
  鲁掌柜的,不要客气,你就拿一张吧。另一张银票……王福!苏采颦瞥了王福一眼,王福立刻趋前将另一张银票从鲁掌柜发抖的手中抽出。
  一千两哪!他很清楚庄主身上绝不会有银子,这银子是夫人的。虽不知夫人是用什么法子生出这两千两,但至少一千两在手是很好用的。嗯……先还r铺赵老板的债好了。
  王福,以后咱们庄内灯油等货品就不用劳烦鲁掌柜了。
  是!夫人。王福恭敬的回答。他早就看鲁掌柜不顺眼了。如今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欧阳夫人,不需要这样嘛,以后贵庄如有需要小的服务的地方……鲁掌柜又恢复成市侩贪利的猥琐模样。
  鲁掌柜,你是不是该跟我的夫婿道个歉呢?苏采颦打断他的话。
  对……对不起,欧阳庄主,小的刚才失礼了,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日后庄内有什么需要,欢迎庄主随时差遣。
  小的?这个小的刚才还要他做长工呢!欧阳烈心里咒骂着。
  相公,这样你还满意吗?苏采颦向欧阳烈甜甜的笑了一下。
  欧阳烈本来就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别人得罪他,只要诚心诚意道歉,他大多不会计较;更何况眼前情况混乱,面对苏采颦的询问,他只有胡乱的点头。
  王福,送客!苏采颦下了逐客令。
  欧……欧阳夫人……鲁掌柜仍想巴住欧阳山庄的生意。
  对了,差爷辛苦了。文德!身边的文德立刻向为首的官差手里塞了十两银子。跟在苏采颦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
  这些让各位差爷吃茶,日后还请差爷们多关照欧阳山庄,他日庄主上京师,定会替各位美言几句。苏采颦这话说得高明,日后就算有债主上门,这些官差必不会为债主出头。官府不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哪里!哪里!夫人言重了。咱们就此告辞了。官差拿了好处,退了出去。
  欧阳……鲁掌柜仍不放弃。
  送客!苏采颦看也不看他。
  鲁掌柜被撵出去后,厅内再无外人,总管王忠、账房王福等管事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夫人,那姓鲁的今日总算吃瘪了!
  那姓鲁的从年初就催债催得什么似的!
  我早看那鲁掌柜不顺眼了!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
  夫人英明啊!
  大厅内尽是对苏采颦的赞美及对鲁掌柜的讪笑,欧阳山庄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正当庄内的管事七嘴八舌之际,欧阳烈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
  但她注意到了!
  ◆ ◆ ◆
  惨了惨了!小姐又要他去做苦差事了。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天大的坏事,这辈子才会被罚成为小姐的跟班……天啊!欧阳烈人如其名,性情刚烈,偏又有一身好武艺,希望……希望到时候他不要把他五马分尸就好。唉!
  文德愁眉苦脸的往微德居走去,大老远的就听见木材碎裂声、瓷器破裂声、门板撞击声,还有……武靖的哀求声。
  庄主,不要再砸了,再砸下去,总管又要苦着脸了。
  滚出去!全给我滚出去!狂怒的声音震撼了整个敬园。
  庄主!武靖几乎已经快哀号出来了。
  武靖!文德低声将他喊过来。
  文德,你来得正好。赶快劝阻庄主,否则整个欧阳山庄会让庄主给拆了!
  这些日子,武靖已与文德结成好友。文德人好相处,武靖也没啥心机,反正都是看主子脸色吃饭的人,两位主子也没啥冲突,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于是两个阳光男孩就成为好朋友了。
  武靖,你先不要慌。我有个好主意,能让庄主不再砸东西,但需要你的帮助。
  文德你行行好,快说吧!武靖哭丧着脸。
  于是文德便搭着武靖的肩,两颗头颅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
  这样行吗?武靖还是不太放心。
  放心,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一套的。庄主是男人吧!
  是……是啊,不过……
  听我的准没错!文德自信满满的推着武靖去敲微德居的门,也不管里面是狂风暴雨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
  庄主,武靖有个好主意,您大可不必在里头生闷气。
  武靖苦着脸瞪着文德,还来不及发作,微德居的门已经打了开来。
  欧阳烈一张铁青的脸直瞪着武靖,还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文德。其实欧阳烈虽然在屋里砸东西,但他早就知道这两人在屋外窃窃私语。武靖跟了他这些年,在他生气时绝对不敢敲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苏采颦身边的文德出的主意。他本不想开门,但转念一想,倒要看看苏采颦又要玩什么花样,便开了门。
  还不快说!欧阳烈粗声对愣在原地的武靖吼着。
  庄……庄主,我……我是想,庄主好一阵子没……没上……武靖看了文德一眼,文德却像是事不关己的抬头看着天空。
  看庄主还直瞪着自己,武靖心里哀叹,豁出去了。庄主,我想您一个人在这里摔东西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上群芳楼寻姑娘去,一来解解闷,二来可以看看楼内有哪些新姑娘,听点新鲜事也好。
  武靖一口气将文德的献策说完,低头不敢看欧阳烈,怕他一拳打过来,自己就不好受了。
  欧阳烈没想到武靖会提出这种建议,黑眸底下有一丝怀疑。不过他毕竟是男人,一想到姑娘,自然是有兴趣的。
  群芳楼?嗯,也着实好久没去了。刚才正厅上的事弄得他很不舒服。活像傀儡似的被苏采颦摆弄,他心头上正气着;欧阳烈心下已有几分愿意,但……
  文德瞧出欧阳烈的犹豫,便嚷嚷起来,庄主,听说群芳楼这些天来了几位新姑娘,小的想去瞧瞧,但夫人不许;如果今个儿是跟庄主去,相信夫人应该就不会怪罪小的了。庄主您就行行好--
  文德话还没讲完,欧阳烈就大步向前,往马厩的方向走去,留下武靖与文德傻在原地。待一回神,两人齐叫了起来,庄主,等等小的啊!
  ◆ ◆ ◆
  群芳楼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欧阳庄主,您好久没上咱们这儿了,今个儿难得来,真是稀客……来人啊!叫翠红出来,好好的招呼欧阳庄主!群芳楼的红姨眉开眼笑的朝欧阳烈大献殷勤。
  翠红?
  是的。庄主,翠红是前些日子才入群芳楼的,人长得清秀,也弹得一手好琴。她马上就来了,待会儿……红姨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烈打断。
  不必了,我点红凤的场。欧阳烈径自往花魁红凤的厢房去。
  嗳!庄主留步,红凤目前身子不舒服啊!红姨追在欧阳烈的背后喊着。
  不舒服?欧阳烈停下了脚步。
  是啊!红姨一双媚眼不自然的转了转,略微迟疑的吐出话,她……她今个儿……见红。庄主,您是知道的,女人家月事一来,浑身都不对劲呢!红姨不自然的笑了笑。
  那我更要去看她了!欧阳烈的脚步更急了。
  嗳!不,庄主,您不用忙了……嗳,留步啊,慢点儿啊!红姨小碎步的追在欧阳烈后头。
  欧阳烈人高马大,步伐又快,一下子就到了花魁红凤的厢房,房门外隐约听见里面有人低语谈笑,欧阳烈迟疑了一会儿。
  欧阳庄主,红凤今儿个真的不舒服,您还是改天再找她吧!红姨这几句话几乎是用喊的了。红凤房内的低语声立刻停止。
  红姨挺身挡在红凤的房门前,嘴里还不断的说:欧阳庄主,您大人大量,今个儿就放红凤休息……
  走开!欧阳烈暴怒一吼,大掌一挥,鸨娘红姨被撇在一旁,红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房里罗帐已放下,床内只有红凤,但眼尖的欧阳烈看到似是有一条人影从窗边跃下,正要趋前查看,只听得红凤惨叫一声:啊!
  红凤,怎么了?欧阳烈到榻前挥开床帐,只见红凤微蹙着柳眉,低声喊痛。
  红凤,要不要紧啊?妳月事来就不要乱动,躺着多休息啊!红姨又跟进来叨念,暗地里向红凤使了眼色。
  红凤微点了头,表示收到暗示。原来红凤房里刚才有人,老鸨才不愿欧阳烈进房;房外的高声暗示及房门前的耽搁已足够让红凤打发那有钱的嫖客走了。
  娘,这里我能应付,您先出去吧!
  那妳得好好招待欧阳庄主啊!我先下去了。
  红姨嗲声嗲气的说完,便退出厢房,带上了门,看了一眼在外头站岗的文德与武靖,媚笑着说:两位要不要姑娘陪陪啊?
  文德立刻笑着说:不用了。我们得负责庄主的安全。
  红姨睨了他俩一眼,也不啰唆,转身就走了。
  房内,红凤娇声娇气的说着,庄主,你好久都没上群芳楼找奴家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榻上的红凤香汗淋漓,玉体半l,她用被子巧妙地掩盖住身上的红印。
  妳真的这么不舒服吗?流这么多汗。欧阳烈在床边坐下。
  嗯……只要庄主肯来看奴家,这小小的不舒服算不了什么的。红凤媚眼半遮,一双玉手便往欧阳烈的胸膛探去。
  欧阳烈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厌恶感。他本想来群芳楼寻芳玩乐的,怎知让红凤一碰,便浑身不对劲。红凤的小手伸进衣襟游移着,这举动让他想起了苏采颦;但苏采颦的碰触会使他莫名的兴奋,现下红凤的玉手却让他觉得厌恶。
  红凤,妳人不舒服,还是多休息,我改天再来!欧阳烈说完就想离去。
  但红凤可不肯放。她的恩客里像欧阳烈这般英俊健壮的有钱公子是少见的,尤其是他在床上的猛浪表现令她垂涎。刚才那有钱的老头根本没有满足她的需求,面对英俊挺拔的欧阳烈,岂有放手之理?
  红凤紧抓着欧阳烈的衣襟,一使力就扯了一半下来。来嘛!人家好想你呢!整个人更腻在欧阳烈的胸前,用娇嫩的脸颊摩挲着欧阳烈健壮的胸膛。
  欧阳烈一心只想赶快离开,正要推开身上的美人时,房门倏地被撞开。
  大胆荡妇,竟敢勾引我家相公!苏采颦杏眼大睁的瞪着红凤。
  房里随即进来了四、五位官差,个个面露凶恶,在苏采颦的指挥下,抓住了衣衫不整的红凤。
  怎……怎么回事啊?红姨闻声赶到,看到官差爷抓着自己的摇钱树,心里惊跳了一下。
  这女人勾引我家相公,我报官抓j,就是这么回事。官爷们,将这不知耻的荡妇抓回衙门,我要县太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红姨看着眼前穿着绫罗绸缎、气势惊人的贵妇,心下已有底了。敢问夫人是……
  我是欧阳夫人,欧阳烈是我的夫婿。今日妳们群芳楼的荡妇勾引我家夫君,我是特地来捉j的。苏采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夫人,我们这儿是寻欢的地方,男人上这儿是心甘情愿的,不能说有j情吧!
  各位看看,这女人衣衫不整,我家相公的衣襟被她紧紧抓住,她还强迫我家相公脱衣哩,这不是引诱是什么?我家相公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想不到这荡妇就利用这一点吃定我家相公……官爷们,你们评评理,这样应该吗?今日我一定要将这y妇绑到官府,让县太老爷审问,她不肯招,就打她五十大板,看她说是不说!苏采颦一副抓j在床的盛气凌人样。
  欧阳……欧阳夫人,饶命啊!一听到要挨板子,红凤苦苦求饶。那五十大板打下去,她还有命吗?
  旁边的欧阳烈正要出声,便被文德、武靖推了出去,连哄带骗的骑上马,直奔欧阳山庄。
  夫人,有话好说嘛!任何事我们都可以商量,不要就这样抓着红凤,她身子柔弱,禁不住这样粗暴的。红姨看着自己的摇钱树被几个差爷粗鲁的架着,好不心疼。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吗?好!苏采颦一使眼色,那几位官爷就放下了哭哭啼啼的红凤。
  接下来红凤的厢房就闲人勿进,商议声不断,好似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直到一个时辰后,苏采颦笑吟吟的踏出厢房,活像在买菜时多拗了小贩两把葱及一颗大白菜似的。
  留下群芳楼的老鸨咬着银牙,愤恨不已。
  第六章
  王福,这是群芳楼的债条,全数在这儿,你看看数目合不合?苏采颦将一迭纸张交给账房王福。
  王福接过一看,果然是群芳楼的债条,将近百万两之多啊!庄内的负债转眼少了百万两,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苏采颦只笑了笑,事情解决了就好。转身便出了账房。
  那群芳楼的红姨不过是普通角色嘛!欧阳山庄的人也太老实了点,就这样乖乖的被骗。这欧阳烈与他爹欧阳竞也差太多了……苏采颦轻笑了一下,她喜欢老实人!
  想着想着,不觉已回到微德居,抬眼一看,咦,躺在地上的不是武靖吗?更远一点儿的好像是……文德!
  再瞧一眼屋内,没有灯火,想必那欧阳烈定是气疯了,跑到外边去了。虽然躺在地上的两人很可怜,但他们两人的一顿打可是值百万两银子呢!
  苏采颦笑着踏入黑暗的屋内,正摸索着想找蜡烛点火,不期然被一双有力的铁臂紧紧的从身后抱住。
  她惊叫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那双铁臂更加锢紧,将苏采颦密密的锁在强健的胸前,使她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的箝制使苏采颦停止了挣扎,身后的人明显比她高出甚多,她感觉到他低下头来,呼出的热气吹向她的耳垂,引起她一阵轻颤。
  今天的事妳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绝不饶妳!低沉沙哑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是欧阳烈!
  你……你先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痛啊!苏采颦用柔弱的声音道。
  说!欧阳烈对她呼痛的声音充耳不闻,双臂仍旧箍紧怀中的娇躯。
  哦!这感觉真好,又软又香。尤其在黑暗中,人的触觉更加敏感……欧阳烈从没想过苏采颦抱起来是这般的柔软,使他一抱住她就不想放手。
  苏采颦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玉手便搭上了他的铁臂,身后的男人像是被电击一般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发觉。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胸部的起伏引起了身后男人眼底的欲望,在黑暗中更显得邪魅。
  好了,你要知道什么呢?她从没如此贴近男子的身躯。虽说欧阳烈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成亲以来,除了d房花烛夜的击掌外,两人并无肌肤接触,所以今晚两人的身子这样贴近让她羞窘极了,整张俏脸红成一片,还好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她稍微放下心,力持镇定,心想只要好好跟他说,应该不会有事的。
  妳今天为什么会到群芳楼?那不是良家妇女应该去的地方。
  敢情欧阳烈是气她到群芳楼啊!苏采颦在黑暗中微微一笑。
  夫君,我去群芳楼是因为要解决庄内积欠的债务。
  那也不必妳亲自到妓院去吧!叫王福他们去就可以了。
  于理是这样没错,但庄内在群芳楼积欠的银子可真不少,我怕王福他们摆不平,就亲自出面了。另外我也想看看客人在群芳楼内到底是吃什么、用什么,怎么咱们欧阳山庄会欠到百万两银子。
  妳的意思是我不能去妓院?欧阳烈不喜欢人家管束他,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子也不允,口气自然就不好起来。但他最在意的是苏采颦一个姑娘家居然就跑到妓院去,身边也没有文德跟着,要是出事怎么办?
  不是的,我只是想去看看……
  不准去!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欧阳烈霸道的低吼,苏采颦的耳膜差点被震破。
  哼!自己去寻欢,却不准她去,什么跟什么啊!苏采颦不服输的个性又起来了。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男人都是这样,定一大堆规定将女人绑得死死的,自己却到外头快活!男人到外面找女人叫风流倜傥,女人只要跟男人讲个话就是水性杨花……这根本不公平嘛!更何况我去群芳楼也没做什么啊!只不过是跟……
  妳去群芳楼还想做什么?欧阳烈几乎是用吼的了。
  难道她不知道那是专供男人玩乐的地方吗?她去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如果身边没有人护着她,难保男人不对她出手。她没见到她在红凤厢房里嚷嚷的时候,那些围在外边的嫖客色迷迷的直盯着她吗?该死的!
  欧阳烈只要一想到其它男人直盯着苏采颦流口水,就没办法忍受。要不是文德与武靖两人死拖活拉的将他拉上马,他恨不得将那些盯着她的嫖客统统一巴掌打死。
  苏采颦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要解决群芳楼的债务,只有亲自抓j一途。先抓花魁红凤,迫使老鸨低头,最后她就以三千两解决了百万两的债条。不就是这样而已,这欧阳烈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吼破了。你到群芳楼是去寻乐子,我呢?哼!跟一个老鸨在那边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难不成妳……欧阳烈快气疯子,他娶进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啊!
  欧阳烈,你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往我身上堆,我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与鸨娘红姨在商量庄内的债务而已。信不信由你。
  真的只有这样?欧阳烈的口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你不相信的话,干脆给我一张休书,我明日就回歙县去,欧阳家的债务你就自己解决吧!苏采颦也生气了。
  听到她想回歙县,欧阳烈不自觉的缩紧了双臂。苏采颦的肺部受到挤压,使得她呼吸困难,挣扎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在群芳楼只是商量债务,没有被别人碰过……你快放手啊!难不成你还想检查一下?!苏采颦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只忙着挣扎。他再不放手,她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压光了!
  怀里的娇躯不断的扭动,在他胸膛摩挲着,挺翘的臀部摩擦着他男性的象征,欧阳烈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欲望,一簇火焰在眼眸渐转炽热。
  好,我就检查一下!健臂一挥,他将苏采颦准确的抛在大床上。
  你……你要做什么?苏采颦被抛得昏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
  如妳所说的,检查一下!欧阳烈意味深长的吐出造句话。
  什……什么?欧阳烈,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住手!苏采颦在黑暗中慌乱的叫着。
  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有权碰妳!欧阳烈彷佛宣示主权一般,手底也没闲着,苏采颦的外衣已被他撕裂脱下。
  啊!不……当初我们说好的,你……你不会碰我的……苏采颦此刻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自然是不会碰妳。我只是要检查妳而已!大掌一撇,女性最贴身的衣物散落一地,赤身l体的羞耻感让苏采颦倒抽了一口气。
  不!她几乎哭叫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没被别人碰过,你要相信我……她忙将在她身上游走的巨掌挡掉。
  有着一身好武艺的欧阳烈哪是这么好挡的。他将苏采颦箝制在身下,让她无法动弹,一双玉手被钉制在枕头两侧。
  苏采颦原先的冷静都不见了,她无法相信欧阳烈会这么不讲理、这么蛮横!
  其实就算她真被人碰了,她与欧阳烈只是挂名夫妻,欧阳烈实在不需要如此生气;但苏采颦此刻失了冷静,也想不起这一层。那欧阳烈更是奇怪,明明说好是挂名夫妻,可他的表现活像是大吃飞醋的丈夫。
  如果妳没被别人碰过,又何必怕我检查呢?极度压抑的声音在苏采颦耳边响起,随着声音而吹进耳朵的热气,让苏采颦浑身虚软起来。
  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会看到她的身子……等他看到……不!不要!
  苏采颦流下两行清泪,混乱的摇着头,显示她极端的不愿。
  欧阳烈沉醉于身下胴体的滑腻玉肤,粗糙的手指不断在如凝脂的女体上游走,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娇喘。他抚摸着细致的锁骨,滑嫩的香肩,巨掌再往下,揉捏着坚挺的玉r,手指在顶峰处流连徘徊,两朵红梅随着手指力道的加强,而显得艳红不已。
  大掌继续往下,磨蹭着平坦的小腹。苏采颦极力想挣脱。不……不可以再下去了!
  大掌再往下,寻找着那令男人疯狂的神秘所在……
  不!求求你……检查到这里就够了……不要……不要再往下了!苏采颦觉得羞困极了,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身子。
  我要妳!颦儿!欧阳烈埋首于她香气四溢的秀发中,低声呢喃着,那是充满欲望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显得诱人。
  欧阳烈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今日在群芳楼看见以前的枕边人红凤,只让他觉得厌恶,现下抱着苏采颦,他才明白,从击掌那一刻开始,那钻入掌心的柔腻触感从没在他心里消失,他一直是想要她的!
  检查只是个借口,她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苏采颦听了欧阳烈的深情低语,哭泣的眼愣了一下。她也算阅人无数,一个人真诚与否,她从他们说话的语调就分辨得出来。欧阳烈在黑暗中的低语,的确是他心底的话。
  他不是在欺负她,他是真的想爱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欧阳烈的低语并不是一时的情欲,那是深情的表白啊!她要将身子给他吗?
  不!她不要任何人看到那痕迹!绝不!
  但……就算以后要孤老终生,她也有权利感受一次鱼水之欢吧!
  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常常对男人寻欢及已婚妇女的哀愁不解。男女交欢是那么重要的事吗?为何大家表面上不讲,私底下却尽受它的影响?现在她有机会一尝云雨之事,有何不可?
  可是,欧阳烈要是看到她的身子,必然会很失望吧!还有那件事……不要!她不要男人碰她!
  就在苏采颦左右为难的时候,体内突来的异物感使她感到害怕。
  不!不要!苏采颦尖叫一声,本来停止挣扎的她又使力起来。
  妳好紧!欧阳烈的手指触摸到花x口的花瓣,柔嫩干涩,没有任何津y,显示这躯体对男人的抚摸陌生得很。
  他两根手指捻起花瓣轻轻搓揉着,希望让她习惯自己的亲近。虽然身下的男性已经昂扬,但他不愿意在干燥的情况下进入她,那会伤了她。
  欧阳烈的细心柔情,苏采颦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要男人碰她。心里的极度慌张让她奋力挣扎,完全忘了刚才还想尝试一下鱼水之欢的念头。
  面对苏采颦的挣扎,欧阳烈不以为意,但要制住她就得使力,他怕自己会弄痛她柔嫩的花x儿,不得已,他抽出手指坐了起来。
  苏采颦正为此松了一口气时,欧阳烈身手矫健的从后面抱住她,一起靠在有靠枕的床头,两人的脚在床上平伸。苏采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要他不要再用手指乱来就好了。
  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庆幸,欧阳烈用矫健的脚勾住她的纤纤玉足,两脚往左右一张,她修长的腿立刻被拉得大开,双腿间的秘处被强迫完全开放,r瓣儿立刻感受到外边的冷冽空气,微缩了一下。
  不!苏采颦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欧阳烈会用这么丢脸的姿势!好丢脸啊!她从来没这样过!
  她要反抗,她不要这样!
  但,怎么反抗呢?双手被他一只铁臂牢牢的抱住,整个身子被圈在他宽阔的胸膛,自己都能隐隐感觉臀部正被他那炽热的男g顶着,双足又被他的脚缠住,所以她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拉得大开。
  今天的月光又特别明亮,房内虽然没有烛火,但眼力好的人仍然可以看到不该看的地方--而欧阳烈就是眼力好的人。
  他看着苏采颦诱人的双腿大张,在月光的照s下,隐约还可看见x口的形状,那粉红色的入口……他的大掌已迫不及待的往花x口探去。
  不……住手啊!你不要这样!苏采颦仍不死心的哭喊着。
  一根手指c入!
  不!不要啊!苏采颦狂摇着头,泪流满面。
  动弹不得的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腿大张,任由他粗砺的长指在s处进进出出的掏弄着。
  不……苏采颦几乎绝望的想要死去。
  第二根手指。
  不!不要!不可以!
  啊!好痛--
  随着欧阳烈第二根手指的c入,苏采颦感到体内被强硬的撑开,两根手指在体内蛮横的冲击,让她极不舒服,整个脑袋乱烘烘的,她无法思考,只能狂乱摇头,失声啜泣。
  欧阳烈在她耳边粗喘着,宽阔的健胸随着喘息一起一伏,微摩着她的玉背,她感到背上好似火在烧般;随着手指动作的加大,身后的喘息越加急促。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女性s处内狂乱拨弄,霸道的进出,想要燃起她的欲焰花x,但奇怪的是花x儿依然紧绷,虽微有津y,但不足以承受他的巨大。欧阳烈很想让她有多一点的时间湿润,但他就快忍不住了。
  倏地他将苏采颦放开压在身下,自己置身在她的玉腿中间,两条铁臂勾住她的膝盖,迫使娇嫩的花x对他敞开,热烫的男性对准x口,整个身躯往上一压……
  啊--身下的人儿痛叫一声。
  男性只进了一半,如他所料,她太紧,也太小了,无法完全承受他的巨大,更何况花径儿并没有完全湿润。
  好痛!
  苏采颦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她蹙紧了柳眉,整张俏脸皱得紧紧的。
  好颦儿,放轻松,一下子就过去了!欧阳烈咬着牙,似乎在承受相当大的痛苦。
  苏采颦从泪眼中看到欧阳烈痛苦的样子,心想这种事那么痛,怎么有人喜欢做呢?泪眼婆娑的她摇着头,喃喃念着:不要了……好痛……
  欧阳烈试着再往紧窒的花径中挺进,却换来泪人儿频频喊痛,他只好先静止不动,等窄小的x口习惯他的进入。他低下头将r前的蓓蕾含入口,轻轻的啮吻起来,灵活的舌绕着坚挺的茹房,希望藉由身体的刺激让她放松。
  但在其它女子身上屡试不爽的技巧,用到苏采颦身上一点用都没有,x缝依然津y稀少,窄窄的x径紧夹住他的男性欲望,虽然只进去一半,但仍然令他疯狂。他想要完全拥有她,现在!
  欧阳烈再也管不了其它,将她修长的玉腿抬高架在自己肩上,将进入一半的男性完全抽出,腰臀再一用力,怒张的男性分身立刻齐根没入花x中,直冲花心深处。
  哦!销魂的感觉让欧阳烈低吟出声。
  好紧!好温暖!
  男性的前端被温暖的r壁包住,花心深处好似有什么力量摩擦着敏感的前端,舒服极了。
  忍不住刺激,他抽送起来。怕苏采颦承受不住,他还特意放慢速度,但,来不及了……
  欧阳烈正奇怪她怎么不呼痛了,低头一看,苏采颦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泪痕未干。他看了心中虽不忍,但依着男性本能,他狂野的在她身上需索。今夜,他脑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他只要她!
  月光静静的洒在两人赤l的身子上,男性健壮精实的肌r布满汗珠,英俊的脸上尽是y野的欲望,更增添满室的春意。在银光中唯一例外的大概是苏采颦紧闭双眼,泪痕交错的面容了。
  江南娇娘子 3
  这一生 注定欠妳
  请允许我以真心偿付 永无限期
  第七章
  天还没全亮,微德居的大床上斜靠着一个恼怒的男人,一双黑眸含怒的盯着锦被上的洁白胴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采颦身无一缕的仰卧在被褥上,依着晨曦的微暗光线,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左臂及右大腿有几处粉红色的伤口。看那痕迹,应是锐利的小刀刺伤的,而且刺得很深,否则伤口在结疤脱落后,不会还呈现着粉红色。
  她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什么人会对一个姑娘家下这种毒手?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将那人千刀万剐!
  欧阳烈的大掌来回抚摸着身旁滑嫩的身子,看到修长玉腿的腿间,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她没有落红!
  在传统观念,这代表她不是处子,他有权休妻。但他不相信苏采颦是随便的女子,由她昨夜的惊慌及生涩,他知道并没有人碰过她。但为何她没有落红呢?
  他一夜无眠,前半夜是因为对她身子的饥渴,后半夜是看到了她毫无遮掩的身子,那粉红色的伤口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玉腿间没有落红的事实更重重的打击了他男性的自尊心。
  颦儿啊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漫长一夜的需索,苏采颦到现在还是昏迷着。
  天蒙蒙亮,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是翠绿。每天天微亮,她就已经打好洗脸水来微德居给早巳起床的苏采颦洗手净脸。
  叩!叩!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床上的苏采颦仍睡着。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门外的翠绿等不到小姐的声音,便又轻敲了门。
  小姐!门外的翠绿觉得奇怪,叫了一声。
  没人应答!
  小姐!翠绿急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床上的苏采颦动了一下,美眸微启……
  翠绿已经动手推房门了。
  不准进来!欧阳烈浑厚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翠绿呆了一下。姑爷不是一早就去练剑的吗,怎么现在还在房内?转念一想,心里头忍不住偷笑。难怪小姐还没起床!从前小姐嘴巴还死不承认哩,现在两人恩爱成这样,等小姐起床后定要好好嘲笑她一番。
  是!翠绿笑答一声,便退了下去。
  床上的苏采颦已经醒了。
  她动了一下手臂……好痛!
  啊……苏采颦低吟出声。
  抬眼一看,自己居然身无寸缕,忙要将锦被往身上拉,但欧阳烈压住了被子;她再抬眼看他,却是对上一双鹰炽的黑眸。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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