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相为隐》第 2 部分

  5 c纵
  “行了别在这儿哭,男子汉大丈夫的,像个什么样子!”
  忠海跟华云公司的合同履行纠纷案在一个礼拜之后下了判,忠海败诉了。
  何瑨宁气得跳脚,在自己办公室里发飙,都快狂躁上了。他对着判决书下面工工整整的“沈弼”两个字g瞪眼,想起那天在塞上江南自掏腰包请客的三万块钱,钱飞了官司输了何穆也没能拐上床,油面子还全让姓廖的给舀走了;一想到这一茬,何瑨宁的脸都疼得快皱成一块儿了。
  沈弼是从下面基层法院新调上来的法官,对于这人的来龙去脉何瑨宁不是没有关注过。沈弼家里三代贫农,是他们那块儿近年来出的第七个大学生,进了法学院就一直品学兼优,奖学金从来没有断过;毕了业从基层书记员做起,三年就升到中院助理审判员的位置,据说业务水平极佳,走到哪儿是哪儿的骨g。
  这种j窝飞出金凤凰的例子何瑨宁见得多了,越是清贫的家世,对于金钱或者美s就越有一种来自原始的渴望。何瑨宁曾经拿下过一个区法院的小老头儿,也是个贫下中农出身,每天穿中山装骑自行车上下班,清廉得恨不得自己就是海瑞。何瑨宁刚开始送礼的时候也摸不着门道,送烟酒手表古董小物件儿过去人家都不要。何瑨宁如此磨叽了一个多月,忽而听闻此人家中有个母老虎,每天呼来喝去地指示海瑞同志跪在家里擦地板;于是就寻思着带那小老头去找了一回小姐,还专门给挑的高级货,能讲英语聊感情的那种,会嗲会浪会告解。结果不出一个礼拜那海瑞就被何瑨宁拿下了,那小姐后来跟何瑨宁私底下j流,说那老头进了房间不跟自己上床,抱着小姐就泛泪光,说我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尊重过,真好,真好。
  想到这里何瑨宁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下,心说指不定就是华云那方烧钱烧得更多呢;后来何瑨宁越想越觉得是那天廖党生的举动太不象话,断送了自己一桩稳赢的官司,一股怒气就这么冲着廖大状那边去了。
  忠海的老总那边对于判决结果颇有微词,打电话过来牢s了几句。何瑨宁自己在心里检讨,嘴上还是不能示短,加上之前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于是张口闭口就开始给那老总讲大道理:“王总啊,之前我就跟您说过,这事儿咱们不占理儿,输是一定的,作为律师我要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小。宁波那批货忠海确实没有发出去,这您也承认不是?一审就是硬碰硬地来,结果您得赔八百多万哪。二审我给您找了个不安抗辩权,少了三百万,又少了这一个多月的利息,今后双方还得再合作,得让且让了,这个结果皆大欢喜不是?”
  何瑨宁听着那边王总的声音稍微弱了点儿,于是继续鼓动:“是是,我知道五百万对忠海来说还是不太理想。您要是真气不过,咱还能要求启动审监程序呢;二审中间王庭不是被双规了么,就说前后证据采纳有瑕疵嘛……您要是这会儿跟华云拟个执行和解,回头再递一份儿申诉上去,这案子就算是到省高院了。省高院审案子那得是什么效率?拖个一年半载绝对没问题!华云公司是个什么货s您不是不知道,就等着忠海这五百万救急呢!……就算再审不停止执行,您这钱一截一截地拖着给也能把它给拖死。你看着吧,真要是拖到那个地步,华云肯定提出和解,到时候那价还不得由着您杀?”
  何瑨宁巧舌如簧,王总被诳得心情大好,下午就叫秘书来签好了整套的申诉授权委托书,又往何瑨宁账头上预支了几万块钱办案费。何瑨宁见了钱眼睛亮得能发光,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美滋滋用回形针别好委托书,转头想叫方驰去拟申诉状。
  “方驰呢?”何瑨宁东张西望地在楼下大办公室环顾了一圈儿,不见人影。
  “何老师您找方驰?”门口一个小助理抬头搭话,“刚刚被叫到廖主任办公室里去了。”
  “哟,g什么?跨级关怀?”何瑨宁半开玩笑地朝廖党生办公室走过去。
  “我看着不像是关怀呢,”小助理挺八卦地咋了咋舌,“廖主任刚刚那脸拉得老长!”
  “哦?”何瑨宁莫名其妙了一下,继续朝廖党生那边走,还没走到就看见方驰从里面出来了,红着眼圈儿抹着泪。
  “怎么了小方?”何瑨宁急忙拉住他。
  “何老师,我……廖主任要开我。”方驰平时的精明劲儿全没了,哭丧着脸向着何瑨宁。
  “诶?廖主任怎么突然……出什么事儿了?”何瑨宁挑挑眉毛问他。
  “我……我今儿早上不是来迟到了么,然后刚刚帮廖主任销毁文件,不小心把一份委托书给混进去碎了……”方驰耷拉着眼皮,“我是真……真没注意到……”
  “嗐,这么回事儿。”何瑨宁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先回我办公室去休息一下,我去给廖主任说说,看能不能留你下来。”
  “谢谢何老师。”方驰哽了一下,泪汪汪地别过了脸。
  “行了别在这儿哭,”何瑨宁慈祥帮他拭去泪水,“男子汉大丈夫的,像个什么样子!”
  何瑨宁进了廖党生办公室,笑眯眯冲了两杯咖啡。
  “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呢,就送我一杯咖啡?”廖党生端着杯子问他。
  “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饭?”何瑨宁笑嘻嘻坐在廖大状对面,“我姐一直想约你又约不到。”
  廖党生急忙摆手:“别别别,你姐姐还是算了,你别拿这茬来压我。”
  “哪儿能呢,不过我是真谢谢你。”何瑨宁闲闲翘起二郎腿,“方驰那小孩儿心术有点儿不正,野心勃勃的,一天到晚就惦记着我手上那点儿客户资源。他现在是还嫩,要是出息点儿绝对是个白眼儿狼。”
  “有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你不就是个大白眼儿狼么?”廖党生笑呵呵接道。
  “呸,你才白眼儿狼呢。”何瑨宁笑着骂了一句,没当真,“他是真把你委托书给弄没了?”
  “怎么会,我吓唬他的。”廖党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就是嫩了点儿,随便一吓就一愣一愣的。”
  “行,我改天再慢慢谢你。”何瑨宁起身,“这会儿我又没助理了,我还得自己寻去。”
  “也不急,下礼拜咱们所准备招新人进来,到时候我给你留一个。”廖党生得意一笑。
  “成。”何瑨宁摆摆手出去了。
  何瑨宁一个下午办成了两件大事,心情不由极好,闲来无事就跑去接了个法律援助案子。
  法律援助是每个律师都有的一个光荣任务,主要是给未成年盲聋哑人还有死刑犯什么的进行指定代理。做法律援助赚不到几个钱,对此何瑨宁一向是消极怠工,但是今天赶上何律师心情好,随手就挑了个抢劫致人死亡的重案。
  案件当事人有两个,一个被害人一个加害人;两个都是城西街头的小混混,与其说是抢劫还不如说是分赃不均引发了斗殴。死的人叫汤二娃,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鼓囊囊的包,里面无非就是些现金首饰什么的;同街一个叫伍涛的小混混见了想黑吃黑,为了抢包里的钱一来二去地就把汤二娃给捅了,外出逃窜了四五天,最后在凫州一个下属县被抓了回来。
  何瑨宁对案情不是很感兴趣,也没空去会见当事人,直接到漕浦区法院去阅卷领公诉书。漕浦刑庭的万庭长认识何瑨宁,知道这是何大局长的宝贝侄子,见面时态度较之其他法援律师不由和蔼了三分;漕浦刑庭别的便利没有,复印机倒是敞开了供何瑨宁使用。何瑨宁做法援时一向心不在焉,拿了公诉状就走,今儿有这个好心情,闲来无事就把抢劫案的整个卷宗全复印下来带回家研究。
  刑案卷宗最厚的部分是证据卷,何局长的手下办事倒是挺认真,移送审查起诉时物证照片一张一张用不同角度拍好了贴在白纸上订做成册,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何瑨宁站在复印机旁边慢慢翻看,突然见到物证皮包里有一本沾上了被害人血迹的年度记事手册,其中一张是翻开了装在物证袋里给的特写;手册上有被害人与加害人搏斗时留下的一点儿血污,旁边还有原物主零零碎碎记下的一些字母和数字。
  何瑨宁瞄了一眼那些散乱的字母组合,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6 护身符
  “这事儿放在今天是招祸,指不定明天就能救我的命。”
  何穆快下班时看到手机上传来何瑨宁的来电显示,心里紧了一下,摸摸索索地还是把电话给接起来了。
  “叔叔,你得帮我个忙,”何瑨宁颤颤巍巍开口,“你这会儿在哪儿?”
  何穆一头雾水,但以对何瑨宁的了解知道是出了大事儿,当下开口安抚:“别急宁宁,出了什么事儿?”
  何瑨宁稳稳神:“有个抢劫致人死亡的刑案,我想要其中一份证据。”
  何穆当他是说什么大事,当下放松了心情:“怎么,你又接了法律援助的刑案?”
  何瑨宁没空跟他闲话家常:“我要一个记事本!马上!”
  何穆终于觉出有点儿不对:“宁宁,到底什么事儿,你好好儿跟我说。”
  “前两天漕浦有个刚移送审查起诉的抢劫案子,被告人叫伍涛。涉案物证里面有一个抢来的笔记本,我就要那个笔记本。”何瑨宁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起诉时只有主要证据目录,物证本身应该还在你们那儿,你马上把那个本子找出来给我。”
  何穆不由皱眉:“宁宁,你要那玩意儿g什么?”
  “你别管!”何瑨宁吼了一嗓子,马上觉得自己态度过于狂妄,语气马上又往回收了点儿,“叔叔,我求求您了成么?这事儿太严重了,您就帮我这么一回,我平时都不带这么求您的。”
  “宁宁,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何穆闭了闭眼。
  何瑨宁一咬牙:“那上面记着我执业以来跟所有当事人和办案法官的金钱往来。”
  “你……”何穆一愣,整个人不由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我的。”何瑨宁咬牙切齿,“我自己记的东西好好儿地锁在我们家保险柜里呢,我不知道那一份是从哪儿来的。今天我到漕浦刑庭去阅卷的时候看了物证照片,不知道是被谁抄下来的。”
  何穆几乎瞠目结舌,他很清楚自家侄子平时都g了些什么勾当,那种姓名缩写加金额r期的直白记载翻译了过来直接就是一本贪污受贿证据目录;凭何瑨宁在凫州司法界的活跃程度,几乎能把整座城的民事审职人员折腾个空,这目录就算检察长亲自查看都不一定会高兴。
  “都有谁?”何穆低声询问。
  “还能有谁,基层法院进去一半,中院民庭也基本上空了。”何瑨宁轻柔着太yx,“叔叔,我求您了。”
  何穆低头看看表:“晚上九点到我家来拿。”
  何瑨宁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是自己的嘴唇出卖了他。何瑨宁唇s偏红,这时候被咬的隐隐地渗出点儿血丝,更有一种红唇烈焰的刺激观感。
  何瑨宁怪只怪自己从小家教太好,被何父着天天写r记,写到执业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何瑨宁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记账式r记的危险x,于是自执业以来这种记录全变成了名字缩写和涉案金额,整整齐齐,远远望去就像一本账簿。何瑨宁的小本子是带密码锁的,平时不用就锁在自家保险柜里,跟房产证人民币美钞放在一处,比命根子还重要。他想不通怎么就会被人抄了过去。
  抄还不打紧,最可怕的是如果抄的同时被复印了拍照了,这简直能让何瑨宁永世不得翻身。
  何瑨宁八点钟摸到何穆家里去时,何穆几乎觉得他变瘦了。
  “叔叔。”何瑨宁进门看到何穆凄凄艾艾地叫了一声。
  “没事儿我拿回来了,你别做那副样子。”何穆有些怜爱地把何瑨宁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胡乱揉着他的发茬子,像是哄小孩儿一样从身后拎出了物证袋,“你看呢,在这儿在这儿。”
  何瑨宁猛地把物证袋拽在手里,就跟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样。他有些粗暴地扯开袋子翻看笔记内容,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触目惊心。
  何瑨宁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似地幽幽开口:“那张照片还在卷宗里呢。”
  “这个抢劫杀人的案子案情简单,应该很快就结,”何穆去顺他的背,“伍涛这一茬过去之后应该没人再注意到这个物证。”
  何瑨宁趴在何穆怀里,死命咬牙:“要死刑。”
  何穆拍拍他脑袋:“行行,就死刑。”
  “不能缓期两年。”何瑨宁补充。
  “行,咱立即执行。”何穆又哄着他。
  叔侄两抱了一会儿,何穆终于觉得有些尴尬,正要动作时突然听见怀里传来一声哭腔:“叔叔,我还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g的呢,叫我知道了老子弄死他。”
  何穆心里叫了一声小祖宗,温柔有力地揉揉他脑袋:“这事儿我慢慢帮你查,你那记录太危险,以后别记了。”
  “我换个法儿记。”何瑨宁皱皱眉。
  “别说不听。”何穆把他推开来跟自己对视,“听话,这事儿危险。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岔子。”
  “你不知道,”何瑨宁欲言又止,“我记这个不是为好玩儿。”
  “那是为什么?”何穆直视着他。
  “反正我有我的用处。”何瑨宁从何穆的身后把手给抽了回来,目光移向一边,“这事儿放在今天是招祸,指不定明天就能救我的命。”
  何穆一挑眉:“说什么呢,谁要你的命了?”
  “本来就是。g我们这一行,法官和当事人都不是我们的盟友。”何瑨宁不带感情地瞪着何穆,“上个月维新所有个刑辩翻船了,一看就知道是被法官拉下去垫背的。律师处在司法链条的最末端,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第一个玩儿完。我要是连这点儿风险都不舍得冒,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被踢下水的就是我。”何瑨宁看了那本沾满血污的记事本一眼,神情憎恶又甜蜜,“这玩意儿就是我的护身符。”
  何穆看得一阵心疼:“瞎担心什么,还有我呢。”
  何瑨宁盯着何穆直皱眉毛:“你是我什么人,你又不顶事儿。”
  “瞎说,”何穆抬手给了何瑨宁的后背一巴掌,“你现在出去杀个人,你看我顶事儿不顶事儿。”
  何瑨宁听到这话时心灵里稍微高兴了一下,脸上却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头一低就骂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一脑子暴力。”
  “国家机器怎么能不暴力?”何穆一本正经地回答。
  何瑨宁没理他这茬,本子已经到了自己手上,他心情不由稍微放松了点儿,偷眼瞄了何穆一下,起身往客厅另一头走。
  “g什么去你?”何穆扭头问道。
  “洗澡啊,”何瑨宁头也不回,“今儿晚上我住这儿。”
  祖宗!何穆的太yx又开始跳了。
  “怎么地,你不乐意?”何瑨宁手扶门框妖娆转身。
  “得得,我乐意。”何穆压制着内心那股邪火,“你睡我房里,我睡客房去。”
  何瑨宁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骂着娘,疙疙瘩瘩地脱衣服洗澡去了。
  何瑨宁滴着水出来的时候何穆一本正经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眼没瞧何瑨宁一眼:“洗完了?主卧的被子床单都给你换好了,吹了头发赶紧去睡。”
  何瑨宁滴着水靠近:“你呢?”
  何穆电视一关就站起来:“我这会儿去洗澡。”
  “洗完澡呢?”何瑨宁叉着腰眨巴眼儿。
  “我上书房看会儿书。”何穆冷静作答,微微一颔首,“你睡你的。”
  何瑨宁心头一阵隐怒,龇牙咧嘴地上主卧吹头发去了。是夜月朗星稀,何瑨宁在何穆的床上滚了半天心有不甘,半夜两点钟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何穆家的客房门。
  “叔叔?”何瑨宁轻手轻脚猫过去,“何,何穆?”
  何穆躺在床上死猪一样不吭声。
  何瑨宁两三步跳上去掀被子,小鸟一样欢快:“何穆!”
  何穆变成一堆枕头趴在被子下面冲着何瑨宁乐呵。
  何瑨宁眉毛都快拧死了,三两下冲到书房门口,一拧门把手果然是反锁着的。
  “何穆,你……”何瑨宁光着脚站在书房门口小声顿足,想了半天还是那句话,“你他妈不举!”
  7 瞎想
  “我一个人有点儿怵,想叫您陪着一块儿去。”
  =
  何瑨宁所在的律所是廖党生控股的,所以律所的名称也跟着一身正气,叫党生律师事务所。廖党生的生r在七月一号,党生所的注册r期也在七月一号;何瑨宁觉得廖党生恨不能自个儿弄个镰刀斧头照律所大门口上挂着,用来暗示本所跟市内各大党政机关司法系统关系暧昧,曲径通幽。
  党生所里七八个合伙人,小小天地里党派林立。何瑨宁是廖党生的前小舅子,暂时被大众划归为太子党;苏略是廖党生的现任兔子,所以也算在党生所的太子党范围之内。所里还有一个转业军人专做刑事口生意,在以民商为主的党生所里呼吸艰难,有点儿需要仰仗何穆的关系,没事儿爱向何瑨宁献殷勤,所以也归在廖党生旗下。
  何瑨宁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估摸着抄自己暗文密码的就是这所里面的人,一来党生所派系斗争复杂,二来旁人也没什么机会跟何瑨宁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何瑨宁觉得这一招何止是y险,简直就是y毒。老实说何瑨宁那一本小破密码够不上什么像样的反贪证据,一旦事发,他要是一口咬定这是他自个儿发高烧时胡咧咧的哥德巴赫猜想检察官也拿他没辙。在法律上这玩意儿够不上证据,但在律师与法官之间却有着难以形容的威慑力;更何况何瑨宁觉得这些密码的外流仅仅是一个信号,他这几年抓在手里的反动证据还多,光偷拍偷录的数码档案就有快一两个g。何瑨宁平时对待这些玩意儿小心又小心,加了密从自己电脑上拷贝出来做成光碟塞进保险柜,别的地方一份不留。何瑨宁的光碟是压在r记本儿下面的,要是真有人神通广大地从自己家的保险柜里偷r记,保不齐也顺便把那几张光盘给拷了。
  何瑨宁心神不宁地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没辙;于是自我安慰说偷r记的那王八肯定没注意到r记本儿下面压着比命根还命根的东西。当初藏光碟的时候何瑨宁就长了个心眼儿,用记号笔在光碟面子上写的是女u的名字,视频写饭岛爱音频写松岛枫,中间还混杂了几张货真价实的毛片儿,标明“超级波霸海咪咪”;除了在保险柜里放毛片儿这件事情本身比较耐人寻味以外,大约也没什么令人起疑心的地方。
  何瑨宁在桌前抓耳挠腮了一阵,觉得还是先换个地方藏他那些命根子,再从汤二娃那个法援案子着手查清偷东西那王八到底是谁。何瑨宁想起何娓妮手上有一套小户型没人住,不知道租出去没有,要是还空着就找她要过来借自己住几天,先把那堆东西锁在自家姐姐屋里避避风头;反正就算东窗事发也搜不到何娓妮那儿去。
  何瑨宁想好了主意给何娓妮打电话,刚把正事儿说完要挂电话,何娓妮就急切切补了一句说这周末要去相亲。
  “相亲?”何瑨宁愣了一下,赶紧接话,“哦,相亲好啊,你跟廖党生也离了有一阵儿了,总不能一直单着养小白脸吧。你还年轻不是?总得让咱爸妈先抱上孙子……那什么,你跟哪一家男人相?”
  “谁养小白脸了,这会儿说你呢,”何娓妮笑语晏晏,“最近我认识一个女孩儿,身家相貌都不错,我跟爸妈说了一下,他们说让你见见。”
  “您认识的啊?”何瑨宁心里一阵怵,“您这回是跟我介绍养猪的还是做馒头的啊?”
  何瑨宁这么问不是专门埋汰何娓妮,而是她姐姐真有这种前科。何娓妮早年在大学里研究营养学,后来自己下海做实业的时候挑了个速冻行,专门经营汤圆儿饺子小馒头之类的懒人食品,家小业小的,成天跟郊县生r韭菜供应商打j道。
  何娓妮生x淳朴,天生喜欢亲近农民兄弟,何瑨宁怀疑当初廖党生就是这么被他看上的。何娓妮自从跟廖党生离了婚之后一腔母x光辉没地儿发泄,数尽倾倒在自家弟弟身上,隔三差五地惦记着给何瑨宁介绍对象。何娓妮自己喜欢踏实淳朴的大自然风情,介绍时也迫着何瑨宁一块儿喜欢,头几回给何瑨宁介绍的全是自己速冻厂合作对象家的千金,一个来自琵琶县养猪大户,另一个来自卧龙县面粉厂。何瑨宁被她憋屈得没话说,说我真不好这一口,您能给我介绍个像样点儿的么?何娓妮奇怪地回答说我给你说的这两个姑娘哪点儿不像样了,一个个都葱花儿水嫩的,两根大辫子又黑又亮,多精神。
  何娓妮这次给何瑨宁找的女孩儿叫邬红梅,何瑨宁一听这名儿就觉得又是个绑两条麻花辫的主儿,心里头着实还是有点儿嫌弃;但后来一听说姑娘他爹是邬长富,眼睛都没眨就点头了。邬长富是凫州著名的暴发户,早年在城南菜市场摆烟摊儿起家,现在在三环内坐拥十几家小型连锁超市,算是白手起家的成功典范。邬长富这些年来自觉自己没几个文化,于是天天惦记着要给自家闺女找一个有文化的主儿;邬老板说女婿有没有钱不重要,关键是要有才华有修养,文化程度要在硕士以上,最好能超凡脱俗仙风道骨,好给他们邬家整出点儿书香门第的滋味儿。
  邬红梅比何瑨宁还大了一岁,算不上太美满的相亲对象;可何瑨宁心术不正,一心惦记着邬长富的十多家小超市,又见照片里的邬小姐也着实不丑,于是g脆利落地应下了这次约会。
  何瑨宁天生是个同x恋,可对结婚生子这档子事儿却没有半点排斥感。何瑨宁始终觉得自己喜欢男人跟别的人包二n是一个道理,包二n见不得光,但还是可以在婚姻之外蓬勃生长;更何况何瑨宁心里装的是他叔叔,起根儿上就不能在一起,把叔叔拐上床是一回事,长相厮守又是另外一回事。何瑨宁经常在心里头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也许我也不是个同x恋,我就是个双,没准儿哪天想通了喜欢上谁家姑娘,就让何穆那老王八蛋见鬼去吧。
  其实抛开私人感情不论,何瑨宁还是十分乐意跟何穆有点儿不正当r体关系的。何瑨宁进大学时攥着拳头信誓旦旦说将来要铁肩担道义,结果一毕业就挂着羊头卖狗r,g的全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何穆的权力和地位在这时候是非常吸引何瑨宁的,简直比那天上的太y还璀璨。何瑨宁他爹不待见何穆,导致何瑨宁跟何穆之间一开始就谈不上什么亲情;早几年的何瑨宁口水滴滴地望着何穆的乌纱帽却使不上劲儿,打点关系的话送钱拿不出手,现攀亲情又假得厉害,直到后来何瑨宁自个儿慢慢觉出何穆对自己有那么丁点儿小意思之后,这套一不要脸二不要皮的后宫战术才横空出世。
  何瑨宁其实不知道何穆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何穆。想法设法地把何穆弄上床吹枕边风是何瑨宁这些年来孜孜以求的目标;何穆长得不丑,稳重,认真起来有一些些霸气,对待自己处处隐藏着中规中矩的宠溺;何瑨宁常常一个人胡思乱想,说要是何穆不是自家叔叔,指不定他们俩还真能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呢,哈。
  鉴于何瑨宁至今没有把自家叔叔顺利弄上床,他每每念及这茬心里总是会非常不爽。何瑨宁盯着姐姐发过来的邬小姐照片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女人明眸皓齿的也甚是可爱,突然心里一个亮堂,颠儿颠儿地跑去给何穆打电话。
  何穆这时候在办公室听专案组汇报案情进展,正听到嫌疑人翻墙入室的精彩时刻,接电话的时候稍微有些不悦;但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家侄子,说话时还是不由软和了几分:“什么事儿宁宁?”
  “这周末你空一天出来,有事儿。”何瑨宁漫不经心地发话。
  “有什么事儿?”何穆伸手去翻办公桌上的工作台历看时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要是没空就算了。”何瑨宁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起劲儿地玩笔,“这礼拜何娓妮给我安排了个女孩儿要相亲,我一个人有点儿怵,想叫您陪着一块儿去。”何瑨宁斟酌了一下遣词造句,“有个长辈在场也显得正式一点儿不是?”
  何穆面部不由抽搐了一下:“什么时候?”
  “不是跟您说了么,就这周末,具体时间还没定。”何瑨宁真诚开口,“诶,您要是真忙就别来了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忙。”何穆皱眉划掉工作台历上的一行饭局,“我空着呢,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诶,行。”何瑨宁gg脆脆地应了一声,“打扰了,您继续忙去。”
  8 相亲
  “你这会儿还在哪儿闲晃?姑娘都到了,就等着你呢。”
  何娓妮把相亲地点召集在牡丹阁,本来就是打算让两个小青年自己私下j流j流,通知了时间地点就不见人影。何瑨宁把约会安排跟何穆说了,瞒着何娓妮何穆要去的事儿。
  廖党生把律所的新人面试安排在同一天上午,让何瑨宁觉得这人有点儿发神经病。廖党生对此振振有词,因为周末法院公休,所里的律师们都没庭可以开,正好全被廖大状吆喝回来面试。
  何瑨宁挺恨廖党生这一招,因为他是指望着所里没人回来面试的。律所招人就像拉山头,谁看上的就划归到谁的名下;何瑨宁一直寻思着给自己找一个能说会笑的美女助理,脑子好不好使没关系,最好是胸大无脑,既能带出去充门面,又不用担心被徒弟挖墙脚。还有一个顶重要的原因就是,初出社会的小美女们对于何瑨宁这种年轻讼g每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幻想,每逢开庭都有个一脸崇拜的小妹妹眨巴眼儿瞪着你,那种快感相当之受用。从x向上来讲何瑨宁不是很喜欢女人,可在这些虚无飘渺的方面,他觉得这种生物简直美妙极了。
  何瑨宁跟邬红梅约的是午餐时间,理论上在所里面试完了再过去也来得及。何瑨宁翻着求职资料装模作样地在新人们面前问了一番,看来看去看中一个一米七二的师范生,法理一般,可身材脸蛋好得没话说,x格也活泼。女孩子名叫祁小葵,何瑨宁怎么看怎么顺眼,面试结束后兴冲冲跑到廖党生办公室去要人,不想廖党生文绉绉地沉吟了一下,笑眯眯开口:“小何,有个事儿。”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何瑨宁的肩膀,“这回所里面招进来这么几个新人,人手有了松裕;所以我打算调整一下,让苏略上你那儿当助理,怎么样?”
  “苏略?”何瑨宁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苏略不是你助理么?”
  “是啊,他是我助理。”廖党生慢悠悠答道,“但所里一下子进来五六个新人,总得有人带不是,你们这种年轻人哪儿会带人?所以新人我来带,苏略就先j给你。”廖党生游刃有余地笑了笑,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气,“你跟苏略脑子都灵活,年纪又靠得近,合作起来比较容易出成果。”
  何瑨宁暗暗挑了一下眉毛,心说这他妈姓廖的又是玩儿腻了想扔呢?他知道廖党生从来不是个情圣,可这变故也来得忒快了点儿。苏妖孽横行一世,头一个礼拜还恨不得挂着廖夫人的牌子在所里作威作福,怎么这会儿说变就变了呢?
  何瑨宁心里头纳闷劲儿还没过,何穆突然就打了电话过来,何瑨宁一惊,急急开口:“您……您到了?”
  “你这会儿还在哪儿闲晃?”何穆声音里里外外透着不愉快,“姑娘都到了,就等着你呢。”
  何穆头一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何局长每逢周末都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般是头天晚上麻将打到三四点,第二天睡到下午起床,吃点儿东西又继续约人点缀夜生活。何局长周末的夜生活一向是很多姿的,但何瑨宁的相亲安排一来就彻底打乱了这个局面;因为第二天中午得出门见人,何穆不得不取消了头天晚上的牌局,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就上床,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不舒服,总之睡得噩梦连连。
  何瑨宁心眼儿细,在何穆赴约之前专门把邬红梅的照片传了一份到局长邮箱里。何穆觉得邬小姐下巴尖嘴唇薄,长了一副薄情相,又加上发型剪得快贴到头皮,有违自己青丝委地的传统审美,所以对这位小姐很是不喜欢。星期六何穆到牡丹阁时不见何瑨宁的影子,邬红梅也不知道在哪儿;何穆稍微有点儿焦躁,但尚按捺得住x子,修养良好地靠在扶手上端着茶胡思乱想。
  邬小姐是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到的牡丹阁,一出场就把何穆给震了一把。邬红梅长手长脚,裹着一件洋红s大流苏披肩走进来,下半身穿着手工绣花的黑底掐金边儿及地长裙,一团团粉红s牡丹花妖冶欲滴。邬红梅手臂极细,叮叮当当地串了几只绿松石和玳瑁镯子环在腕上;她坐下时轻轻提了提裙摆,何穆看到里面有一双红s的缎面绣花鞋,小小巧巧地甚是精致。
  邬红梅对着何穆咧嘴一笑:“你就是何瑨宁?”
  何穆放下茶杯严肃摇头:“我是他叔叔,何瑨宁这会儿还没到。”
  “这不已经十二点了么?”邬红梅看看挂钟,又低头抠了抠自己那头快见到头皮的发茬子,“喏,还叫叔叔先来,看来这次又成不了了。”
  何穆被眼前这女人的动作给刺激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次不成?”
  邬红梅环顾了一下餐厅四周,严肃地抿了抿她的薄唇,把双肘撑在桌面上:“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叫何瑨宁的这会儿是不是正在哪儿藏着呢?”
  何穆莫名其妙:“他会在哪儿藏着?”
  邬红梅大剌剌地一笑:“您这一角儿我见得多了,说穿了就是个防盗门,把关用的。这会儿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但凡他要是看我不顺眼,您就随便编个什么理由说你侄子来不了了,他也不用再出来跟我见面,最后找个说辞跟介绍人推脱一下,这门亲就算是相完了。”邬红梅说完随x把脚踝搁在另一只膝盖上,脚尖一摇一摆地颠着她的小红鞋,“那姓何的这会儿还没出来,八成就是看不上我呗。”说到这儿又往餐厅里环顾了一下,“怎么着,我又不是非他不嫁了,好好儿的周末出来吃顿饭也不行?”
  何穆努力把视线从她脚尖上移开:“不是,他是真没来得及到这儿。之前他看过你照片的,没觉得你难看。”
  “是么?”邬红梅将信将疑地高兴了一下,不由把脚尖老实地收了回去,“做律师这么忙?”
  何穆看看表:“我也不知道,照理说应该到了的。”
  “哦。”邬红梅百无聊赖地往面前的果汁杯里吹着气泡,看得何穆一阵暴躁;何瑨宁早几年也有这个毛病,何穆每次看了就极想冲过去把他手里的吸管抢过来扔掉。
  “那您是g什么的?”邬红梅咬着吸管突然抬起头看着何穆。
  “我是警察。”何穆选了个比较低调的答案。
  “j警?”邬红梅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是,就一般的,呃,民警。”何穆回答,“你怎么会觉得我是j警?”
  “j警身材一般都比较好。”邬红梅放开吸管,纤长的十指开始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比划,“腰要细,p股比较翘,肌r结实,但是正面看又是直溜儿地一竖下去……”
  何穆有点儿听不下去,伸手到裤兜里去摸手机:“我给何瑨宁打个电话催他快点儿过来。”
  “哦。”邬红梅收回尖尖十指,认真点点头,“您打。”
  何瑨宁出律所时给苏略打了个电话,装模作样地介绍了一下工作调动情况,苏略讲了几句保证配合事务所工作开展的场面话,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挂电话前居然还冒出了廖党生运筹帷幄深谋远虑这种p话;他声音也含含糊糊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何瑨宁颠儿颠儿地就为了讥讽苏略而去,听到这么淡定的声音不由百爪抓心,放下电话就是一顿谩骂,心说我还不知道你他妈在装呢,而且看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八成就是被姓廖的给甩了;廖党生是什么王八家伙,能跟你一个大s包谈什么真感情。
  正好,从前跟何娓妮抢男人的帐还没跟苏略算清楚,何瑨宁想到这里又激动起来了。何娓妮跟廖党生算是初恋情人,廖党生是农村户口,谈婚论嫁那会儿个人户头上一分钱都没有,何父嫌弃他家里太穷不想答应这门亲事。那会儿何娓妮就在家里天天吵天天闹,没事儿就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假装要私奔,磨了小半年终于让家里松了口,廖党生就这么成了何家的上门女婿。
  何娓妮跟廖党生结婚以后还很是甜蜜了一阵子,何娓妮怀上第一胎那会儿廖党生天天洗手作羹汤,一张脸笑得能开花儿,还专门回老家在村口敲锣打鼓地放了老长一串鞭炮;何瑨宁那时候上初中,觉得自己的姐夫丑是丑,但人还是挺靠谱。后来何娓妮那一胎莫名其妙地流了,之后又接二连三地流了几次,最后便终于偃旗息鼓了。何瑨宁知道廖家对此颇有微词,但不知道这俩人的围城危机是不是因此而起;不过想来也不太应该,廖党生要是想要香火大可出去包二n,出去找个男人算个什么事儿?
  苏略勾搭上廖党生那阵儿正是廖党生事业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手上接了个标的上亿的烂尾楼案子,官司一路打到北京,声名和腰包一样急速膨胀。苏略从来不耻于张扬自己的小三儿地位,在何娓妮和廖党生闹离婚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里还曾经假惺惺地约过何娓妮出门喝茶;似乎是对着正宫夫人高谈阔论了一番,把何娓妮气得回到娘家把自己关回闺房痛哭了一场,擦完眼泪后叫上何瑨宁一块儿把大学时候写的三本r记和一百来封旧信札数尽烧了,一个礼拜后就g脆利落地签好了离婚协议书。
  苏略这次算是歪打正着送上门来的,何瑨宁y仄仄地想,他觉得要是自己不趁这个机会明里暗里折腾他一下,简直对不起何家列祖列宗;何瑨宁不是见不得小三儿,是见不得破坏何娓妮婚姻的小三儿。
  何瑨宁在脑海里把苏略尽情□了一番,心情不由舒畅了许多,一脚油门开到牡丹阁,报了名号上去找到定好的位置,一进餐厅就看到邬红梅抠着头发茬子磕磕巴巴地跟何穆聊着天。
  何穆脸s不大好,见了何瑨宁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宁宁,你来了。”
  9 邬红梅
  “啊,您还是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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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瑨宁觉得自己或许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从不饥渴从不滥j。何瑨宁读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个学长,追随着人家进了法学院;大学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好了一阵,结果对方毕了业就往沿海跑,刚开始还每周写邮件联系一下,自从何瑨宁开始读研之后就再也没音信了。前两年何瑨宁路过凫山饭店看见一对新人结婚,新郎居然就是当年那个跟自己有过一腿的学长,见了何瑨宁还一脸喜气洋洋地上来打招呼,问找到女朋友没有;何瑨宁当时顺手包了个红包就走,心里头那个气结。这阵儿气顺过之后何瑨宁找了个读本科的小男朋友,彼此折腾了不到三个月就吹了。何瑨宁长这么大还真就只睡过这两个男人,勉强算上尚未到手的何穆,何瑨宁的感情史其实单纯得可怕。
  何瑨宁从来没觉得自己喜欢女人,故而对于女人的美丑程度全凭个人价值取向来判断。何娓妮是自家亲姐姐,钱多贤惠又心疼自己,自然是人间极品;祁小葵这种小女子青春洋溢又能勾引法官,也算得上是绝s佳人。至于邬红梅,按照一般的审美标准只能说得上是清秀,但架不住有一个官司缠身的暴发户老爸,可以给何瑨宁带来无穷无尽的案源;所以何瑨宁看邬红梅,自然是觉得漂亮极了。
  邬长富手里现成的聘请律师叫唐睿,隶属于志云律师事务所。志云所跟党生所挨得极近,中点连线上坐落着大名鼎鼎的凫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志云所专攻民商事口,一天到晚跟党生所抢生意,两家的关系简直不共戴天。何瑨宁知道邬长富最近又有个酒类买卖合同官司刚刚下一审,与唐睿的合作正好告一段落,于是寻思着趁跟邬红梅相亲的机会把邬长富这客户资源给抢过来。邬长富自来是凫州各大律所眼中的一块肥r,何瑨宁要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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