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第 33 章

  本一本的放下,却是一字也看不进眼。
  心里燥热地厉害,脑海中全是那人音容样貌。
  兰子卿笑着摇摇头。
  刚刚分别,他已经……思念得紧。
  心下后悔不迭,说什么三日为期,一日尚且嫌多。
  “巫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丞相不好了,巫先生出事了!”
  兰子卿一惊,连忙跑出房门。
  只见梅花树下,巫寒跌坐在地,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僵硬,双手紧紧攥着某样东西。
  素来冷傲的眉眼此刻空洞无神。
  “丞相,巫先生他……”
  兰子卿饶是一贯淡泊,此刻也不免急了,连忙吩咐阿三:“快去请大夫!”
  巫寒无力地摆摆手,“不必了,那不是我的血。”
  短短几个字说出口,好像抽干了他所有力气一般。
  阿三放心不下,还是飞快地往医馆跑去。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兰子卿听到那身血并非源自他时,稍稍松了口气,但见他神色十分不对劲,又提心吊胆起来。
  师兄怎么会染了一身血回来?
  这血若不是师兄的,那又会是何人的血?
  心下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清冷如水的湖蓝色背影。
  兰子卿心头猛地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yu要开口询问,却见他动也不动地盯着手中一物阵阵失神。
  顺着视线看去,是一册染了血迹的账本。
  “师兄,你拿到账本了!”
  兰子卿失声惊叫。
  巫寒这才有了反应,苍白冰冷的手指极轻极缓地摩挲过古蓝色的账面,眸眼喑哑无光,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半响后,以袖掩面,自言自语似得低喃,嗓音压着浓浓的痛苦。
  “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明明知道他是为我来得浔阳……为什么还要说那番话出来伤他的心……为什么不肯珍惜眼前人……”
  一面说,一面痛苦地捶打自己的头。
  “师兄……”
  兰子卿见他抱头痛哭,听他声声诘问,心里十分不好受,张了张口,想要宽慰,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巫寒似乎悲痛过度,墨眸里反而迸出一阵jīng光,将手里的账本往兰子卿怀中一塞,豁然起身,带着一身斑斑血迹,疯疯癫癫的往门外跑去,同时口中痴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流舟。
  流舟。
  兰子卿拾起掉落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沾惹的尘土,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此次官员买官贩官一案,虽牵扯众多,到底还有漏网之鱼,其中最大的一条鱼,便是大学士司马礼。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兰子卿刚刚看罢账本,便听得下人来报,大学士司马礼携三皇子来访。
  来得倒快。
  兰子卿书房摆好香茶,大学士却无闲心品茶,随口寒暄了几句后,直入主题。
  “老夫听闻丞相得到了一样重要的证据,特携宸儿前来恭喜丞相。”
  兰子卿尚未出言,到是夙丹宸抢先问道:“什么证据?”
  兰子卿道:“一本账本。”
  “账本?”
  夙丹宸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回府后,好容易哄得云茉消停下来,安稳入睡,自己还不曾好好休息,便被自家外公强行拉来。
  外公强拉他来相府的目地,竟是祝贺子卿得了一本账本,他不免嘴角抽了抽,“外公,子卿不就得了一本账本,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司马礼心中大为恼火。
  小兔崽子!
  你哪里知道,这本账本能要你外公的命!
  唉。
  怪只怪他一时糊涂,掉进了他人jīng心布下的陷阱里。
  不过他醒悟的尚不算晚,本打算将计就计,将人拿下,谁知半路跑出一个年轻秀气的男子搅局,害得他功败垂成,身家xing命悬在一线!
  若不是自己狠狠刺了那个出来搅局的人一刀,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地下!
  大学士眼中闪过一丝yin色。
  至于带夙丹宸前来,那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
  兰相与宸儿似乎颇有jiāo情,带上他,多一分把握。
  兰子卿将账本卷成一筒,轻轻敲了敲案面,意味深长道:“本相看罢账目,方知此案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司马礼心头重重一跳,手心里冒出冷汗,但他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端得威严,“不知是哪几位大人,如此胆大妄为,丞相万不能放过。”
  兰子卿看了眼夙丹宸,默然片刻后,垂下眼睑,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司马礼,“司马大人自己过目吧。”
  司马礼大吃一惊,没想到兰子卿会这样轻易的把账本给他,连忙接过,快速翻阅了一遍。
  奇怪的是,直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见自己的名字。
  司马礼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淡雅出尘的人,一瞬间脑中晃过千万个念头。
  这账本上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难道是丞相做了手脚?
  丞相与司马一族素无jiāo情,几次出手相助,却是为何?
  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重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惭愧的模样,惺惺作态的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漏网之鱼,全是老夫门下学生,老夫实在愧对陛下。”
  兰子卿无心与他虚与,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司马礼看出兰子卿心情不佳,倒也颇为
  识趣,何况危机已经化解,再待下去也是无益,说了两句场面话后,告辞离去。
  留下夙丹宸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外公怎么又走了。”
  兰子卿笑笑,并未多语。
  当晚,夙丹宸自然是被兰子卿留在了相府。
  兰子卿哄夙丹宸上床后,自己却没有跟着上床,反而来到烛台前,借着明媚的灯火定定瞧着一张薄纸。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司马礼的大名。
  那张如玉容颜被灯火映染的既恍惚又迷离。
  他当初设下连环计,便是为了挑起晁、司马两族的斗争,削弱两族势力,为太子扫清障碍。
  晁太师果然中计,误以为司马礼设计陷害他,像疯狗一样紧咬着司马一族不放。
  如今两大家族斗得水火不容,正是他顺势铲除司马一族的大好时机,他却……下不了手。
  兰子卿的心徒然发悸。
  他若灭了司马一族,阿宸……该怎么办。
  叫他如何忍心。
  可若不这样做,他怎么对得起太子,怎么对得起师兄。
  再者,太子若察觉自己阳奉yin违,别有异心,岂能放过……自己。
  形色一苦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子卿,天色已晚,还不就寝吗?”
  兰子卿全身一震,醒过神来,柔声应了一句后,心里打定了主意,将手中薄纸送至烛台。
  缕缕白烟冒出,薄薄纸片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里,缓缓化作灰烬。
  火光在幽深的墨眸中跳了跳,眸底似闪过激烈变化,最后归为一片沉寂。
  兰子卿在烛台枯站半响后,终于动了动身形,来到床前。
  他眸中还未褪去朱色,又深又沉,一片妖色,他便拿这双透着妖异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夙丹宸。
  夙丹宸与他对视,心口不自觉地砰砰乱跳,“子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兰子卿轻轻摇头,覆上他的手,牢牢握住,异常认真地注视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一字一句道:“殿下,臣喜欢你。”
  夙丹宸顿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室内紧接着响起一阵暧昧的喘息声。
  亲吻声啧啧有力,又响又重,像是一方要将另一方拆吃入腹。
  巫寒自那日疯疯癫癫地跑出去后,便再也不见踪影。
  兰子卿放心不下,派了许多家丁出去寻找,一连找了数日,始终不见他的下落。
  与此同时,兰子卿在顺天府伊开堂审理官员买官贩官一案,多亏巫寒拿来的那本账目,他审理起来到未费多少心神,一众官员该抓的抓,该放的放,用不了几个时辰,便已结案。
  炀帝听闻涉案官员大多为司马礼门下子徒,大为震怒,刚刚结案便请老学士入宫“喝茶”。
  司马礼出得御书房,脸色极是难看,恰在宫门口,遇见了复职不久的太师晁颂。
  两个人免不了又是一番chúnqiāng舌剑。
  二人针尖对麦芒,互相讥讽得不可开jiāo。
  吵着吵着,二人自然而然便吵到了彼此的外孙头上。
  太子夙玉生xing高洁、仪态翩翩,又兼兰芝玉树之容,自然是比那成日里没个正经的三皇子强上许多。
  晁颂抓住这一点,明里暗里好一顿奚落。
  司马礼气得脸色铁青,转念一想,冷笑道:“宸儿xing情是顽劣了些,好在有丞相教引,便不劳晁太师诸多费心。”
  晁颂笑不出来了,“司马大人这是何意?”
  司马礼见他变了脸色,心里一阵快意,“圣上已将丞相指为宸儿的太傅,晁太师难道不知?”
  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从夙丹宸嘴里得知,原来丞相早已是自己人。
  怪不得丞相会再三出手相助,处处手下留情。
  思至此,大学士只觉神清气爽,一扫连日来的yin霾。
  晁太师听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将表面功夫做足,“如此说来,老夫倒要祝贺司马大人了。”
  司马礼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昂扬的走了。
  晁颂面色沉重地盯着那抹背影。
  怪不得丞相处处维护司马一族,原来如此!
  不好!
  丞相成为了三皇子的太傅,玉儿的太子之位还如何坐得稳!
  不,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子之位,只能属于夙玉!
  晁太师的目光,倏地yin狠下来。
  此案过后,司马一族元气大伤,损伤惨重,除了应玄和后来投入门下的宁生,剩下的基本是些不堪大用的小吏,大学士认识到这一点,一方面紧锣密鼓的拉拢青年才俊,另一方面固本培元,进一步笼络人心。
  头一件事,便是要夙丹宸前往宁府,祝贺宁生得以洗清冤屈。
  夙丹宸刚牵来白马,便被云茉拦下,死活不肯让他出府,说什么他一出了府,便没了人影。
  任夙丹宸好话说尽,云茉依旧态度坚决,直到最后,方娇哼了一声,道:“宸哥哥若想去宁府,除非带我一同前去。”
  便只好带她一同前去了。
  半路上,恰遇上应玄,一问方知,应大人也是要去宁府。
  三人便结伴同去。
  到了宁府,府里的小厮识出夙丹宸与应玄,恭恭敬敬地将三人引到一座地势偏高的凉亭,奉上热茶,道:“我家大人外出访友,即刻便可回府,劳请三位在此小候。”
  应玄轻轻挥手,那小厮便躬身退下。
  是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又因此地地势颇高,从亭外望去,外面金金黄黄的一片,衬上湛蓝辽阔的天穹,风景美不胜收。
  夙丹宸前些日子因为兰子卿,几次辞了应玄的宴,眼下见了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心虚来。
  应玄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依旧端得一副温文无害的模样,笑着同他说趣。
  夙丹宸松了口气,暗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应大人xing情爽朗,落落大方,怎会计较这点小事。
  这样想着,油然生出一股亲近感,桃花眼晶晶发亮,端了茶与之对谈。
  他二人聊得正欢,倒把云茉撂在了一旁,朝乐郡主气得跺脚,几次任xing地打断两人的谈话。
  她这样娇纵,夙丹宸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责怪自己光顾着和应大夫谈笑,冷落了她,连忙软声赔罪。
  应玄在旁看着,脸色徒然转冷。
  那一双寒眸幽不可测,如山林深处一泉深不见底的潭水。
  潭水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云茉无意中对上应玄那双诡异可怕的眼眸时,chún边的得意顿时僵住,身上泛起了一层接一层的寒栗。
  这个人的眼睛……好可怕。
  死气沉沉、冰冷凌厉,哪里像是活人的眼睛!
  她身子抖得这样厉害,夙丹宸自然察觉到不对劲,“云妹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里太闷了,我想下去走走。”
  说罢,逃也似的出亭而去。
  夙丹宸放心不下她,忙要去追,却被应玄拦住。
  他回过头,眨了眨桃花眼,不解地望着应玄。
  应玄已收起了眸底寒意,笑道:“宁府非龙潭虎xué,殿下还怕朝乐群主出事不成?”
  夙丹宸想了想,便又坐了回去。
  云茉跑到亭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夙丹宸追来,心里又气又恼又委屈,重重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夙丹宸与应玄又是一番闲谈,这次没有了云茉的打扰,两人相谈起来甚至欢愉,恰在此时,应玄话锋一转,道:“殿下近来到往相府跑得勤,臣几次提酒拜访,却屡屡扑了个空。”
  他笑着将这一番话讲完,一抹凌寒从眼尾处转瞬即逝。
  “我……”
  夙丹宸却以为他在打趣自己,耳根稍红,不知作何解释。
  好在应玄并未为难他,只摊了摊手,道:“可惜臣府内几坛陈年佳酿,只能自饮自酌了。
  夙丹宸一听“佳酿”,桃花眼亮了亮,笑道:“之前几次是我不好,不如改日我在寻欢楼设下一宴,向应大人赔礼。”
  应玄等得便是他这番话,自然是立即同意了。
  掀过这一页后,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金乌西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夙丹宸猛然意识道,云茉还没有回来。
  本以为她只是下去随意走走,没一会儿便会乖乖回来,没想到过了两个时辰,云妹妹仍不见踪影!
  他再也坐不下去,拉着应玄一同下去找人。
  夜明如洗 ,几粒散发幽幽光芒的星子随意地洒在天角,更衬得夜空熠熠生辉,高阔迷人。
  宁府里外已经掌灯,四处灯火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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