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小花厅餐桌前看到叶茜和叶荞时,那神情活似看到两只老鼠,叶薇虽然不像叶芙表现那样明显,脸上神情也可以用惊诧来形容了。下午散席之后,她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并不知道叶老太太安排,下人们倒是晓得,还没顾上说就到晚饭时间,便撞了个正着。
“我留她们住下,以后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叶老太太高兴说着。
叶茜和叶荞规矩福了福身,像叶芙这种带着明显歧视色彩,个性幼稚,又是大小姐脾气,亲近那是找抽,讨好是犯贱,做什么都无用功,那就不如躲远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叶薇看起来相对要好相处些,脾气如何也是拿不准,就像画眉说,叶老太太是因为喜欢她们才留下她们,相信叶老太太也不会喜欢媚言奴骨,先保持安全距离观望。
叶芙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老太太,你为什么留她们住下?”家里又不是没孙女,她和叶薇是嫡亲,还有章雨柔一个外孙女,杨婉真就是不算,眼前还有三个孙女,还要留旁人家孩子,这太不合情理了。
“你这两个妹妹母亲早亡,家里也没有女性长辈,无人教养,我看着她们两个可怜见,这才留下她们。”叶老太太叹气说着,又看看旁边叶薇道:“以后你们一起读书,学规矩,要相亲相爱才好。”
叶芙没作声,仍然是一脸不服气。叶薇虽然打心里也看不上叶茜和叶荞,但叶老太太如此说,她如何敢顶嘴,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起身道:“是。”
正说着,叶老太爷进来,众人立时收声,恭敬排队站好,叶茜和叶荞虽然不懂,便站叶薇身后,束手站好。
“都坐。”叶老太爷说着,自己先主位坐下,叶老太太这才跟着坐下,接下来才是姑娘们。
等众人坐好了,婆子手端托盘鱼贯而入,丫头们端盘上桌,叶老太爷动第一筷,众人才开始吃,饭毕漱口吃茶,此间一声咳嗽声都没有。
叶茜还好,国公府吃过饭,多少晓得此间规矩,虽然没有吃得十分饱,也有七、八成。叶荞就惨多了,虽然没有出错,但头一次这样阵仗只怕哪里出错了,根本就顾不上吃,放筷子时肚子几乎是空。
“走吧,我们到花厅里说话。”叶老太太笑着说。
众人稳步花厅,丫头端茶上来,叶老太太这才笑着对叶老太爷道:“这是山老爷两个女儿,打小没了娘,家里也没有其他女性长辈,我便留她们住下。”
“嗯,如此甚好。”叶老太爷无所谓说着。
“二老爷,二太太来了……”
丫头一声通传,帘拢响起,叶二老爷,叶二太太,叶二爷叶景尔,叶五爷叶景伍鱼贯而入,再加上跟着叶老太太叶薇,二房全部主子到齐了。
要是按照严格礼教,每日三餐只开两大桌,一桌开到前书房,由叶老太爷领着爷们吃。还有一桌则是摆到叶老太太屋里,叶老太太带着女眷们说,请安也是一样,前书房里儿子带着孙子给老子请安,后院则是儿媳妇带着孙女,孙媳妇给老太太请安。
大楚朝礼法并不像前朝那样严格,就像国公府是各房皆有厨房,姐儿哥儿跟着谁住就哪里吃。叶老太爷还世,叶老太太也是省事婆婆,便免了儿媳妇们侍候,只让各房早上和晚上饭后过来请安。
请安也不再分男女,什么儿媳妇要回避公公,叔嫂不通话,一群人一起时候,就没有那么讲究。都是大家一起来,儿子,媳妇,带着晚辈们一起过来。
“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叶二老爷打头,二房一串人马,列队站队,齐声问安。
叶老太太欢喜道:“都坐吧。”
从花厅转到大厅,章雨柔带着姑娘们落座时,坐都是婆子另拿小凳,就叶老太太脚塌前。现叶二老爷来了,便右手第一位子上坐下来,叶二太太顺着坐下来,然后是叶景尔,叶景伍。
与雍容华贵,气派十足叶二太太比,叶二老爷看着就像十足酒囊饭袋。身体发福,体态臃肿,贪杯好色,骄奢淫逸,三十几岁人,看着好像有四十几岁了,头上都有点败顶迹象。
十四岁叶景尔是叶二老爷庶长子,五官与叶二老爷有些几分相似,样貌清秀些,少年体格,虽然说不上美男子,但也马马虎虎。叶景伍今年九岁,跟叶薇是双生姐弟,兄妹俩十分相似。
二房人马刚坐定,叶大老爷也领着大房人马来了,叶大老爷前头走,叶大太太牵着杨姑娘,叶景怡牵着幼弟叶景陆,显得十分相亲相爱。
有叶二老爷对比着,叶大老爷好歹还留有一点点国公爷体面。身材虽然也发福了,气色看着比叶二老爷好多,没有带着一脸淫逸相。当然跟美少年叶景怡一比又成了渣渣,草包爹爹能干儿子,叶老太爷看中谁一目了然。
就连当初叶家同意叶大太太进门,也有叶景怡缘故。丑事已经传出来,不续妻那必定就要纳妾,原配生嫡长子,原配妹妹当妾室,然后再娶一个正室进门,生下嫡子,又有唯一爵位继承权,把这样配置放到后院里。结果只有一个:斗,不死不休。
叶大老爷无能早就表现出来,别说撑外头门面,一般家务事他都理不清,扔他到这种高难度后宅中,绝对是家无宁日。叶老太爷对叶大老爷也已经不抱希望,也有把章雨柔许给叶景怡之意,章家虽然祖上说出去很光彩,实际已经绝户,杨家也落魄不成样子,不可能再给叶景怡助力。
跟小杨氏丑闻也闹出来了,那就不如顺水推舟,把小杨氏娶了,也算全了叶景怡脸面。对叶大老爷也许是不太好,但至少叶景怡这个长房长孙路是一帆风顺,叶老太太再辛苦几年,等章雨柔正式嫁进门,越过叶大太太,直接交给章雨柔,那国公府传承就会十分顺当。
“都坐吧。”叶老太爷挥手说着。
叶大老爷这才带着大房众人坐下,家里人都来齐了,叶老太太这才指指自己跟前叶茜和叶荞,介绍道:“这是山老爷两个女儿,自小亡母,我接她们家里住下,以后跟着姑娘们上学,学规矩。”
“啊?”叶大太太几乎惊呼出来,进门看到叶茜和叶荞时就觉得十分惊讶,叶老太太当场宣布,她心里想跟叶芙一样,自家孙女这么多,怎么还替养别人家孩子。
叶二太太心中也有几分惊诧,细想也不算意外,要是叶老太太不想她们留下,下午时也不用让画眉带着认清各房人口了。笑着起身道:“恭喜老太太,身边又添了两个乖孙女。”
叶老太太抬手摸摸叶荞头,又道:“早上见过太太和姑娘们了,去见见老爷和哥哥们。”
“是。”叶茜和叶荞起身答应着,也不用人介绍,从叶大老爷起,挨个福身见礼。
叶大老爷和叶二老爷虽然也莫名其妙,但家里多了两个女孩儿几乎与他们无关,见完礼也就算了。
叶二太太十分细心,看看叶茜和叶荞身上衣服很平常,跟国公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便笑着道:“两个孩子初来乍到,又错过了裁衣时候,我看她们与薇丫头身量相仿,薇丫头就均出几身没穿过给妹妹们。”
叶茜和叶荞顿时一脸受宠若惊模样,叶茜是道:“这……怎么好要姐姐衣服。”
“几件衣服而己,茜姑娘太见外了。”叶二太太笑着说,又看一眼叶薇道:“回去让丫头收拾个包袱给两位妹妹送过去。”
叶薇满心不愿意,但嫡母吩咐哪里敢说不行,就是她现跟着老太太,对叶二太太也不能有丝毫违抗,心不甘情不愿起身道:“是。”
叶大太太向来不得叶老太太喜欢,请安时几乎一言不发,倒是叶二太太向来是场面主导者,跟章雨柔两个,引着叶老太太说了一会家常,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叶老太爷就发话道:“这些天都累了,早些歇着吧。”
众人皆站起身来,叶大老爷先带着大房人马走,随后叶二老爷也带着二房人马走。章雨柔、叶芙和叶薇跟着老太太住,送众人到院门口,叶茜和叶荞当然也跟着送。
送完人回屋,叶老太太也道:”茜丫头和荞丫头留下来,你们也去歇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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